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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究有一些道德上的問題,尤其是青黴素在1940年代後期出現,為什麼沒有對這些患者實施治療。第二次大戰期間,甚至通知徵兵處不要徵調這些人服役,以免他們接受治療。雖然青黴素到目前還是無法根治梅毒患者所受的創傷,但確實能避免進一步惡化。

光照暗毒(5)

1938年,巴敦9個月大時隨著家人逃離布拉格,現在他重新審閱紐倫堡軍事審判有關人體實驗的記錄,並且向公共衛生署提出質疑。'14'巴敦提出的問題先是遭忽視,被斷然拒絕,最後於1972年向美聯社舉發他的發現。這個問題曝光後,引起大眾憤怒與極端不滿。1973年3月,實驗正式停止,美國參議院開始針對人體實驗舉行聽證會。巴敦在參議院健康、教育和福利委員會前作證,主席是特德·肯尼迪(Ted Kennedy)參議員。

當塔斯克吉的故事被揭露併成為眾人討論的話題後,公共衛生署的官員發現自己被媒體拿來跟納粹醫生比較,感到非常挫折和氣餒。大眾譴責他們沒有告知實驗物件並取得同意,還指控他們注射病人梅毒血清(就像19世紀他們的前輩所為),以及進行種族滅絕計劃。溫格醫生在1932年說,這項研究完成之後,他們將惹得滿身爛泥巴或是集榮耀於一身。'15'結果是滿身爛泥巴。

1974年,梅毒學家魯道夫·坎普邁耶(Rudolph Kampmeier)(1943年出版《梅毒學精義》)發表一篇文章,表達他對這問題的觀點。他指出,要求告知並取得同意,在那個時代是不可能做到的。戰時,美國青黴素的動物測試尚未完成,又有誰告知服用此藥的35000名患者?'16'他發現媒體印出煽動性的標題:“許多醫生對於這種慢性肉芽腫疾病的自然歷史非常無知。”'17'

後來提出法律訴訟,最後賠償1000萬美元(還活著的梅毒患者每位獲得37500美元)。20多年後,1997年5月16日,克林頓總統為政府的羞恥行為,向塔斯克吉計劃8位還存活的實驗物件公開道歉,最年輕的已經87歲。

“總體而言,這些人大多數沒有因為他們的梅毒而損失什麼。”'18'

沒有損失?

1993年,自由作家湯姆·朱諾(Tom Junod)在“致死的醫學”(Deadly Medicine)一文中,談到塔斯克吉可恥的失敗,他提出這樣的質疑。除非塔斯克吉的實驗物件跟哥倫布以來所有的梅毒患者不同,否則他們還是會出現頭痛、肌肉和關節疼痛、面板潰瘍、虹膜炎、嚴重的腸胃病痛,以及梅毒病程常見的痛苦。不過,認為這些人沒有因為(未治療)梅毒而受到痛楚,這種謬誤的觀點是塔斯克吉的許多遺毒之一。歐朗斯基(Sid Olansky)是最後參與塔斯克吉的梅毒學家之一,1992年,他在《黃金時間現場》(Prime Time Live)對著1000萬觀眾(面帶微笑,但是有點緊張)說:“梅毒沒那麼可怕。”'19'

20世紀初,參與“合作臨床小組”的大學做了許多梅毒研究。穆爾根據這些研究的綜述,以及自己豐富的臨床經驗得出結論,他發現初期感染之後,10個梅毒患者中有8個經歷過痛苦的復發過程。一般人以為只有三分之一患者會發展到第三期,可能是嚴重低估。例如,許多研究顯示,超過50%的梅毒患者,解剖發現梅毒已經造成心臟受損,這還只是第三期梅毒的症狀之一。塔斯克吉的統計資料經常被引用,但內容亂七八糟。當時大學醫學中心進行梅毒實驗,環境控制比較小心謹慎,卻較少人使用。舊教科書的資料很豐富,但已絕版多時。

近代則有新新監獄(Sing Sing penitentiary)的志願囚犯,他們以前曾經以青黴素治療梅毒,1956年再度接種,重做19世紀的實驗。'20'1986年,斯蒂芬·凱亞沙醫生(Dr。 Stephen Caiazza)愛滋病毒檢測呈陽性反應,他接受梅毒接種實驗,以提供實驗用血清。兩星期之後,面板出現潰瘍,接著是嚴重的結腸炎、“可怕的”沮喪感,以及無法集中注意力。他後來接受青黴素治療。'21'

塔斯克吉的實驗物件,從來沒有被通知患有梅毒。醫生使用行話“壞血”,但是這些人知道自己得了性病。在一次訪談中,裡弗斯回想有個人說過:“‘你在黑暗中所做的事情,總有一天要攤在陽光下’……我對那些人的表情印象深刻。他們應該知道,只是‘梅毒’這個字眼沒說出來而已。”'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