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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得太快,三人竟沒有一絲的知覺。

歐陽兄弟解開白昱思的綁腿藉著月光看了一看,道:“賢侄,倒沒有什麼大礙,可能是剛才你刮在了苞米秧上”,白昱思一臉困惑答道:“可我明明是感覺在後面有東西擊我”,歐陽穀明道:“但是這地上一無石塊,二無鐵器,再說有誰能夠在這大半夜裡幹這閒事兒,這一定是你的錯覺無異!”,歐陽穀亮也說:“是啊,一定是你在牢中總也不動,突然一跑把腳崴了”,三人議論一番並未有什麼發現,於是繼續向著前方奔跑。不一會兒,菜畦地走到了盡頭,在東廂處立著一張矮桌和一把椅子,藉著月光,我看見一個西瓜和一口長刀正擺在桌子底下。

一見此景,我心中陡然明白:關裡夏天比關東的炎熱,財主為了怕長工澆水乾活偷懶,通常都要在田間地頭擺上一張桌子監視他們,這個西瓜就是預備熱時解暑消乏的。白昱思他們三人顯然也知道這個習俗,於是想也不想便圍坐在桌子跟前大口大口喘氣兒。喘了一會兒,白昱思看見桌底下的西瓜,放肆地笑道:“二位叔叔你們看,就連老天都向著我們,還送個西瓜給我們吃”,說罷他操起刀來就要去切。歐陽穀明忙上前相攔,道:“賢侄且慢,這西瓜斷不可縱切”,白昱思忙問:“為何?”,歐陽穀明一指腰上拴著的小瓷瓶答道:“賢侄,你卻忘記我們中毒的事了?我們地處荒山野嶺,也沒有什麼容器可以盛藥分藥,這西瓜倘若縱切除了西瓜肉外,那西瓜皮沒有任何價值,但若橫著去切,頭尾則正好是兩隻大碗”,白昱思聽罷挑大指讚道:“大叔果然聰明!”

三人主意已定,就換由歐陽穀明操刀橫切西瓜,不消一會兒,兩隻大碗狀的西瓜已然切成。三人望著滿桌的西瓜肉也顧不上往日的形象身份,捧起西瓜就是一頓狼吞虎嚥。待吃完了瓜肉,歐陽穀明又將腰間的小瓷瓶取下,小心翼翼地把巴豆漿汁分成了三份服下。

三人服完巴豆過後,均覺得神清氣爽,高興之餘三人也不著急逃跑,各自躺在地壟溝里納涼消食兒。我在心中暗暗笑道:你們這三個王八羔子,不用一刻,爺爺就讓他們欲仙欲死。放下我怎麼想暫且不提,三人服過解藥之後,過了不到一刻均感到似有便意。由於之前對西瓜的一頓狼吞虎嚥,三人此刻肚腹全被撐得渾圓,連打飽嗝兒不斷,倒也無甚懷疑,三人去苞米地裡掰了幾片葉子,各自去找隱秘之處方便。

我在京城藥房的時候曾聽過描述巴豆藥效的順口溜,叫做‘不蹲則可,一蹲驚人’,三人身子甫一蹲下,五臟六腑裡立刻就像是翻江倒海,一發不可收拾。一番便後,白昱思和歐陽穀亮二人碰在一起,只聽得白昱思有氣無力地說道:“二叔,不是說這是解藥麼?怎麼愈解反倒愈疼了?”,歐陽穀亮也是一片茫然,回道:“侄兒,我也不知道啊,這藥一直在你大叔身上帶著。你大叔見多識廣,咱們與其在這胡亂猜測,還不如找你大叔好好問問”,白昱思點頭稱是,於是他二人便互相攙扶著又回到了西瓜桌旁。

他二人在西瓜桌前哀吟許久,也不見歐陽穀明回來。白昱思道:“大叔不是騙了我倆吧?”,歐陽穀亮問道:“賢侄,你這話怎麼說?”,白昱思答:“二叔,我現在才想起一個細節,在倒藥之後,我兩人全是用西瓜瓢喝的,唯有大叔是用瓷瓶飲的”,歐陽穀亮聽罷身子也是一顫,道:“賢侄,你說得的確不錯!不過……這又能說明什麼呢?”白昱思答:“今日上午,那狗知縣和胖衙役在提審我時曾拿藥瓶引誘於我,我覺得依他的暗示……這一瓶解藥至多能救活一個人”,歐陽穀亮聽罷大驚,捧住腦袋回憶道:“的確有這麼回事,這麼說……難道大哥只顧自己保命,自己喝的是真藥,而給我倆的卻是假藥?”,白昱思答道:“沒錯!剛才我切西瓜之時,我看他的神色就有些不對,現在我才想得清楚:他要欺騙我倆,必須得藉助西瓜的汁水,倘若沒有這東西,他的詭計就露餡了!”,歐陽穀亮聞聽之後顯然已經對白昱思的話深信不疑,只聽得他朝天大罵道:“谷明啊,谷明!我一直把你當作父親看待,沒想到到了關鍵時刻,你也是一個六親不認的卑鄙小人!”,說到此處,他精神突然有些顯得振奮,道:“侄兒,既然他谷明可以取得瓷瓶給自己解毒,憑著我倆的功夫當然也能夠回到縣衙去……”,他正說著,一把長刀已從身後穿透身體,再看他的身後,持刀站著的正是滿臉奸笑的白昱思。

歐陽穀亮轉頭問道:“你……你為何……要”,白昱思笑道:“少一個分藥對手,就多了一分生還的機會。歐陽穀明騙了我一次,那後果就由你這個弟弟來償還罷!”,說完此話,白昱思一腳將歐陽穀亮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