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魑聞言看了一眼海水,在不斷翻滾的狂浪裡面看海水是否變深並不是簡單的事。他也沒仔細看,只是抽了抽鼻子,然後眼裡閃動過光芒,“那畜生死了。”
“嗯?”裴妙語還未明白,就見旁邊一道身影出現。
素衣少女本來就穿得少又寬鬆,沾了海水的衣裳都黏在自己的身上,勾勒出她美好的身型。偏偏她自己一點自覺都沒有,跳上木筏就隨意的趴在一旁,眉眼裡可以看到嫌惡的味道:“長得臭不說,連血都這麼臭,可惜沒地方洗。”
無論是裴妙語和秦魑都沒有注意到她身上的血腥味,反而盯著她的眼神都很古怪。前者驚豔中帶著無奈,後者炙熱危險得好像隨時都會撲上來咬她幾口。
兩人視線都太有存在感,靈鳩掃了掃眼,“你們幹嘛這麼看我?”
裴妙語無語:“沒什麼。”
素面沾水,猶如青蓮沾雨露,秀髮粘滯比玄綢還迷人,更別提其身體那連女子見了都要驚豔的線條感。這個少女著實生得美妙動人,並非秦魑那種幾乎要迷花人眼睛的瑰麗妖冶,卻是任誰見了都忍不住欣賞,越看越舒服,純粹的美好。
秦魑沉默的朝她伸手。
靈鳩沒有任何防備的意思,然後就感覺到他手上傳來的暖意,沒一會把她的衣裳烘乾了。
做完這些後秦魑就將手收了回來,聲音有點沉:“衣服溼著更不舒服。”
靈鳩笑道:“小魑還會注意這些啊。”
秦魑不語,心裡說道:從宋雪衣哪裡學來的。
他還記得當年靈鳩從秘境出來後的樣子,馬車上宋雪衣最先注意到溼了衣裳的她會不舒服。
這份細心是他欠缺的,不過他願意為靈鳩去學習去注意。
醜陋的海獸被靈鳩解決之後,之後又出現了幾頭趁著暴風雨興風作浪的海獸,只是都比不得之前那一頭。
靈鳩三人在的木筏始終平靜,讓裴妙語心驚兩人的實力和本事。
這場暴風雨足足持續了兩天一夜,就連靈鳩都感覺到一點麻煩和煩躁,更何況是別的人了。
最後風浪停止,烏雲散去,依舊看不到太陽的天空明亮得刺眼。
靈鳩手指掐算,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樣,方向感已經有了。
只是這場風浪還是帶走了十幾人的不知所蹤和不知生死。
“往這邊走。”面對低迷的眾人,靈鳩第一次說出明確的答案:“這個方向就是出路。”
眾人聞言,眼裡再次露出希望之光。
只是他們不會想到這次的暴風狂浪並不是最後的磨難,更加危險的路途還在等著他們。
直到面對的時候,他們已經不知道該不該後悔走出歸海島了。
如果他們一直呆在歸海島,便如生在一個牢庫,卻能夠活上好一段時間。不像現在,一次一次的面對危險,也不知道下一秒是否會死去。
然而無論他們是否已經後悔了,面對生死劫難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想這些。
一年後。
汕泯關,是飛荊州和朔雲州相隔的一座雲國邊關島嶼。島嶼的邊緣都建造著厚實高聳的城牆,阻擋著外來者的來犯。雖然千百年來,三洲都相安無事,並沒有升起任何的戰亂。
海上村汕泯關後方靠海的邊緣村子。
海上村城的人大多都以捕魚為生,生活平淡安然,可以稱得上安居樂業。
這天萬里無雲,晴日明朗。
十三四歲的虎頭虎腦少年剛剛出海回來,幫著自家破船上的老爹,將船槳放下,又綁著韁繩。
老爹正在船上收拾著這次的收穫。
少年做完自己的事情後,便踩著海水,拿出腰上的海螺想吹著自己胡編亂造的曲子,又在想起什麼似的壓制了自己的衝動,謹慎的看著遠方的海面。
這一幕樸素又安然,直到海面上出現卓卓的影子。
少年的眼力很好,整個人先是一僵,等隱約看到那是幾張木筏後才微微放鬆,隨後就是疑惑。
這時候的汕泯關怎麼會木筏過來?何況在海上用木筏行走,這就足夠瘋狂古怪的了。
一陣清風吹拂而來,少年眯了眯眼睛,一道身影不知不覺出現眼前。
這人出現的太突然了,少年發愣的抬頭看去,當看清眼前人的模樣之後,他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連對方挪動嘴唇說了些什麼,他都沒有聽清。
“你是何人!?”直到熟悉的老爹聲音響起,少年才驚醒,狼狽的偶退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