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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也就是說,與我母親血脈相關的一個男人生了一個女兒,正是那位忠輔的孫女。”

“噢。”

“那個男人是個好色之徒。有一陣子,他往忠輔女兒處跑得勤,因此生下了忠輔的孫女,名叫綾子。”

“原來如此。”

“忠輔的女兒也好,那好色男子也好,幾年前都因病辭世了。但生下的這個女兒,倒還平安無事。今年有十九歲了……”

“哦?”

“出怪事的,就是這個綾子。”

“怎麼個怪法?”

“好像是被什麼東西附體了。我也不大清楚。”

“噢。”

晴明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看著博雅。

“昨晚忠輔來央求我。聽他說的情況,應該和你有關,就帶上香魚過來了。”

“說說具體情況。”

晴明這麼一說,博雅便敘述起來。

忠輔一家世代以養魚鷹為業。

忠輔是第四代。論歲數已六十有二。

他在距法成寺不遠的鴨川河西邊修建了一所房子,和孫女綾子相依為命。

他的妻子於八年前過世了。

忠輔只有一個獨生女,有男子找上門來,忠輔的女兒為他生下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就是孫女綾子。

忠輔的女兒———即綾子的母親,在五年前綾子十四歲上,患傳染病去世了,年僅三十六歲。

那相好的男子說要帶綾子走,但這事正在商談中的時候,他也得傳染病死了。

於是,忠輔和綾子一起過日子,已經五年了。

忠輔是養魚鷹的能手。

他能夠一次就指揮二十多隻魚鷹,因其高超的技巧,有人稱之為“千手忠輔”。

他獲允進出宮中,在公卿們泛舟遊湖的時候,經常來表演捕魚。

迄今也有公卿之家提出,想收忠輔為屬下的養魚鷹人,但被他拒絕了。忠輔繼續獨來獨往地養著他的魚鷹。

忠輔的孫女綾子好像有戀人了,這是約兩個月前忠輔發覺的。

似乎有男子經常來串門。

忠輔和綾子分別睡在不同的房間。

綾子十四歲之前,一直和忠輔同睡在一個房間,但綾子的母親去世後約半年,綾子就單獨睡到另一個房間去了。察覺綾子的房間裡晚上無人,是在約一個月前的某個晚上。

那天晚上,忠輔突然半夜醒來。

外面下著雨。

柔細的雨絲落在屋頂,給人一種溼漉漉的感覺。

入睡前並沒有下雨,應該是下半夜才開始的。

大約剛過子時吧。

———為什麼突然醒過來了呢?

忠輔這麼想時,外面傳來了一陣“嘩啦嘩啦”的濺水聲。

“就是因為它了!”

忠輔想起來了。睡眠中聽見過完全一樣的聲音。

是這水聲打擾了他的睡眠。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庭院的溝渠裡跳躍。

忠輔從鴨川河引水到庭院裡。挖溝蓄水,在裡面放養香魚、鯽魚、鯉魚等。

所以,他認為是鯉魚什麼的在蹦跳。

想著想著,他又迷迷糊糊地進入了淺睡狀態,這時又響起了“嘩啦嘩啦”的聲音。

說不定是水獺什麼的來打魚的主意了。

如果不是水獺,就是有一隻魚鷹逃出來,跳進了溝裡。

他打算出去看看,於是點起了燈火。

穿上簡單的衣服,就要出門而去。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

———孫女綾子。

因為家裡實在太靜了。

“綾子……”

他呼喚著,拉開門。

房間裡卻沒有本應在那裡睡覺的綾子。

晦暗、狹窄的房間裡,只有忠輔手中的燈火在晃動。

心想,她也許是去小解了吧。但心中卻莫名地升起了不安的感覺。

他開啟門走出去。

在門外,忠輔和綾子打了個照面。

綾子用濡溼般的眸子看看忠輔,不作一聲進了家門。

可能是淋雨的原因,她的頭髮、身上穿的小袖溼漉漉的,彷彿掉進了水裡似的。

“綾子……”

忠輔喊她,但她沒有回答。

“你上哪兒去了?”

綾子聽見忠輔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