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事情出乎意料,十三郎嘆了口氣。
原本以為,一村供養一隻族靈,上官遼身份尊貴,與其相連的族靈理應不是這一條,結果……
事後追究緣由沒有意義,十三郎心裡想了想,嘗試伸手探向三殿下頭頂。
“你幹什麼?”黃花女瞪其眼睛,目光警惕。
“汪!”三殿下晃著腦袋,拼命朝黃花姑娘懷裡躲。
“後果難測,還是算了。”
十三郎再想了想,決定放棄打算,說了句。
“別怕,不斬了。”
“好啊!咦!不斬……”黃花女想想才明白其所指,忙問道:“對啊,直接斬了三殿下的那條線,豈不一了百了。”
“汪!”
殿下突然發狂,尖叫著從黃花女懷裡逃走,一竄八丈遠。不僅如此,它以敵視的目光望著黃花女,不停狂吠。
“汪,汪汪汪!”
“哎你個沒良心的……”黃花女憤慨大叫。
“它受不了的。”十三郎隨口說道。
“嗚……”三殿下馬上變了模樣,換上一副討喜神情,歪著腦袋朝十三郎點頭。
意思是:您說的對,本殿下受不了。
“受不了拉倒,死了活該!”黃花姑娘餘怒未消。
“反撲猛烈,估計我也吃不消。”十三郎說道。
“那怎麼辦?”黃花女頓時傻了眼。
“先放著吧。”
十三郎朝帶來做個“放心”的手勢,這才轉身回頭,有空關心一下上官遼。
“咋樣了?”
……
上官遼看起來沒事。
他醒了,修為在,神智全,四肢康健,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
“我沒事。”
一面說著沒事,上官遼推開廖掌櫃,怒氣衝衝對著十三郎。
“先生為何……嗯?”
說這句話之前,上官遼已經意識到周圍人看自己的目光有點奇怪,但不明就裡;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開始覺得自己有點怪,忍不住再度內視,仔仔細細檢查有沒有什麼隱患明傷。
“不準對先生無禮!”廖掌櫃先是斥責,後關切問著:“怎麼樣?”
此時此刻,廖掌櫃還有周圍的人的感覺一致:上官遼與剛才不同。
究竟哪裡不同?廖掌櫃看不出來,但,就是覺得不一樣。
這真的很奇怪。
就好比鴨與鵝,鷹與雕,還有驢、騾等等,這些生物小時候看起來幾乎沒差別,外面很難分辨,但在內裡它們明白,自己對“對方”不一樣。
如今上官遼的情形就是這樣,看上去和周圍人別無二致,但在潛意識中,他和別人都覺得,此人與過去、與周圍不同。
“好像沒事啊……”
內查半天沒有結果,上官遼搖了搖頭,揮了揮手,似乎想把那種“不祥”的感覺揮走。這樣做的好處是,原本他準備不惜一切質問十三郎,現在給忘了。
也許不是忘記,而是因為那股銳意在耽擱中失去,敬畏重新抬頭,不如忘記。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廖掌櫃反反覆覆再看幾眼,回過頭朝十三郎誠懇拜謝道:“犬子年少無知,廖某代其多謝先生相救之恩德。”
十三郎關注上官遼的時間比大家短,此刻正皺眉思索什麼,淡淡回應道:“我為試驗而非救他,即便是救,也不符合什麼大義。”
這話不太中聽,廖掌櫃不敢也顧不上計較,再問道:“聖壇之事,先生?”
“不去!”黃花女一旁搶答。
“先生……”上官空空叫了聲,看樣子又要哭。
“之前受了點反噬,容我休息一晚。”十三郎說著,朝父子二人、還有上官空空夫婦揮手:“都先去吧,明天給你們答覆。”
“應該的應該的,既如此,廖某靜候佳音。”
連聲應著,廖掌櫃又問了幾句客套話,未得答覆遂帶著上官遼離開,這邊只剩十三郎一行還有那隻狗,十三郎再回頭,問左宮鳴。
“如何?”
適才檢視上官遼,唯左宮鳴神情與別人不同,但他演得很好,絲毫沒在外人面前表露。此刻沒了顧忌,火焱老叟深深嘆息,滿眼皆是敬畏與不解。
“三魂無恙,七魄有虧,損在精魄,再無復原之可能。”
“啥意思?”黃花女一頭霧水。
“精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