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郎坦然說道:“你說的對。假如不是從結果倒推回去,的確很荒謬。但不要覺得這是刻意針對你,期間我對其它人的調查絲毫不比你少,各自都有疑點。”
火月叟淡淡說道:“這麼說,先生還有後文。”
十三郎點頭,說道:“當然。”
……
稍頓,十三郎說道:“來時我說過,水仙宗內必有內奸,可還記得?”
火月叟回答道:“老夫記得。”
十三郎說道:“只有你們幾個知道我的身份,如今既然傳了出去,內奸就在你們幾個中間。”
火月叟神情不變,說道:“雖有可能是別人猜到,但……先生的話有道理,此事需認真追查。”
十三郎說道:“追查個什麼,只可能是你。”
周圍人齊齊一愣,火月目光寧靜,神情越發譏諷。
十三郎笑了笑,說道:“是不是以為我不敢說?”
火月神情微變。
十三郎說道:“若不是我出手,劉長老、鐵月、水月皆已身亡;死無對證,正是你想要的結果。”
唰!周圍再掀譁然。
不光水仙宗弟子為之憤慨,連周圍攻山之人也都喝叱聲聲,矛頭全部指向十三郎一人。
“干涉比鬥,大膽!”
“蕭十三郎,竟敢挑釁雙盟!”
“何止挑釁雙盟,他在挑釁嶺南千千萬萬修道之人,罪不可赦。”
四周亂哄哄一片,真正主事應該說話的人反保持沉默。秦煥衝的臉比茄子還苦,死死咬牙,無論如何不肯也不敢開腔。戰盟那邊,龍霸天退居二線落得清閒,火玲瓏心裡惦記著以自己名字起頭的詩,面孔憋到通紅。
山上,慕容沛默默望著空中,神情落寞滿是無助。直覺告訴他,十三郎絕不會無的放矢,自己最最敬愛的師尊此時越安詳,稍後便越是淒涼。
火月叟仍是那副表情,目光比剛才更加平靜。
“這依舊是從結果倒推原因,如何能讓人信服?再則說,即便如你所講又如何?與老夫身份沒有半點關聯。”
輕輕嘆息,火月說道:“老夫佩服先生自承己非的勇氣,眼下這般形勢……”
十三郎望著他笑著說:“眼下怎樣,你咬我?”
火月面色微沉,說道:“嶺南自古多壯士,先生不要以為我等可欺。”
“嚇!”
十三郎大驚失色,頭也不回隨手指著僧道兩人,說道:“麻煩你,麻煩想生事的人,殺掉他們兩個先。”
“……”
千萬道憤怒目光瞬間轉向,和尚低頭唸佛,道士苦笑聲聲,均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好在十三郎還不是太過分,輕輕一句話將所有人視線再度拉走,兩人方能稍稍輕鬆些。
“萬人擁戴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得意?”
半是調侃半是認真,十三郎望著火月說道:“得意過了,享受過了,是該讓你感覺到痛的時候。”
……
“我讓慕容給講解嶺南局勢,發現虛靈門與水仙宗之間的關係並非一開始就這麼糟糕。真正產生質變的時間是三百年前,也就是赤發掌權,你在宗內成為第一長老的那個時候。”
“這也許是巧合,也許不是。我不能把你抓起來審問,也不能殺上門去問赤發,於是用了最笨的法子:等。”
“等的時候不能白等,我查到,被鐵月生擒的那幾名修士,此前都有過來水仙宗拜門的經歷,且都曾聽你講過道。因為認識,鐵月才對他幾人格外憤怒,不惜一切將其生擒。”
“有此發現,我翻查了所有講道卷宗,將那些外門別派、野修,還有離宗之人全部挑出來,一一對比尋找下落。結果是,他們要麼參加突襲被殺,要麼消失再無蹤影。”
講到這裡,十三郎的目光變得凌厲,說道:“種道之法,要不要我施展一次給你看?”
火月叟沉默不語。
十三郎說道:“七十年前,我在道院修行的那段時間,山君八子曾對我身邊的人動過手,地點就是嶺南。從發現這一點,我才想到此事或與山君弟子有關,且把注意多集中在你身上。”
“所以不要覺得自己有多委屈,即便你今日能逃過一劫,遲早還是會死在我手裡。”
“一八通天算地,二七蠱惑人間,三六無門有路,四五兇圖兵災,九子顛覆陰陽。這幾句話,你應該比誰都熟悉。”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山君門下十大弟子,二、三、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