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你來不及動。”
鐵刀攻勢強絕,每次出擊都能令鬼撩頭疼,屢屢元氣受創。這就是修士追求寶物的原因所在,明明修為高過對手,道法領悟也更深透,只因為一件寶物常常戰不能勝、甚至丟掉性命。首次與鐵月交鋒,鬼撩苦思破解之法;他留意到對手揮刀不夠連貫,每次都需要回一回氣。不僅如此,揮刀之後的他身法明顯不如平時靈動,給人的感覺是負荷太大,不能不將精力集中在一處。
這很正常,越是強大的寶物,需要付出的代價也越多,原本就是恆定不可更改的規則。這種代價可能是法力,可能是精元,也可能是別的,比如靈動、反噬等等。
一次次受創,一次次觀察,鬼撩苦苦忍耐至今,最終確認這不是對方故意留下的陷阱,同時還弄明白另一件事,鐵月加入水仙宗的原因:是天空那碗鉛月。
若不是月色干擾,鬼撩斷不至這般狼狽;同理,若非月色提升輔助,鐵月斷無法將那把刀施展到如此地步。
一旦弄清原委,破解辦法來得順理成章;三花齊放,鬼撩拼掉一朵本命也要將那把鐵刀暫留,同時以金光大道開路,讓自己擺脫鉛月干擾、限制對方移動,進而直撲其本體。
身後金花裂紋隱現,鐵刀像一頭剛被套上繩索的蠻獸瘋狂咆哮,顫抖之勢越發劇烈。陣陣衝擊自心神傳來,鬼撩唇邊帶血,晃身便至鐵月背後。
他將雙臂大張,連同周圍無數鬼僕一道,向中環抱。
“殺了你,刀鋒自解。”
天空之上,鉛月光華驟然暗淡下來,隨後驟然明亮。視線中月色好像簾子一樣飛速捲起,收攏聚合變成一圈灰亮光柱,當頭罩在鐵月頭頂。
百丈化三尺,月色好似提煉過一樣濃稠,鐵月張口吐出一隻灰撲撲的玉蝶,形狀恰似那隻縮小大半的月。
之前,鬼撩無數次嘗試毀掉天空那碗月不能成功,此刻終於找到根源:鉛月本體藏在鐵樂的肚子裡,與鐵刀有異曲同工之妙。
“刀斷月破當天!”
生死關頭鐵月顧不得憐惜法寶珍貴,狂催法力,那把被包裹成團的金花驟然停頓,內傳出一聲淒厲嘶鳴,轟然碎裂開來。
鐵刀再現,三尺刀身僅餘下小半,刀身之上紅點飄落,彷如受創野獸斷肢求脫。它掉轉身,以更加凌厲的勢頭反撲回去,撲向那個給自己帶來傷痛的人。這邊鐵月吐出的那隻灰蝶同時碎裂,化為千千萬萬不可計數的顆粒,旋轉構築以圈不壞的圓。
頭頂月色如洗,連成線灌注到無盡顆粒內,在鐵月的身體周圍掀起一場颶風狂暴。鬼影隨即與颶風相撞,聲勢並不浩大,只有死寂與冰冷。
雙手捧著金花的鬼王呼嘯而來,遇到颶風時、頭頂忽然出現無數開槽,目光看去竟能看到天光;給人的感覺,彷彿它不是虛幻鬼身,而是擁有實體的生靈。
天光僅露一瞬,更多顆粒將鬼王穿透,他就像被滾水澆灌的雪,頃刻間被徹底撕成碎片虛無。
鬼王如此,遑論那些低階鬼靈?墨汁很快變薄變淡,露出當中鬼撩浴血。灰色風暴就像一面最最牢固的盾牌,鐵月本人則因寶物自毀而發了瘋,一面召喚斷刀回擊,自己毫不猶豫轉身,正面鬼撩猛撲過去。
攻防皆不成功,心神因為金花被破而重創,鬼撩神情反倒平靜下來。他知道自己做對了,若不像這樣抓住機會貼身強襲,就會不斷因為那把刀受傷,最終耗不起絕對不是鐵月,而是修為更高的自己。
灰月已碎,鐵刀兩斷,此戰無論結果如何,鐵月都不再是以往那個令人忌憚的大修。
“可惜了。”
捧花鬼王已死,鬼撩生出雙手各持一朵金花,對著迎面撲過來的鐵月嘆息一聲,合掌拍攏。
風暴與金花相遇,死寂與華貴對撞,一片片金色光團被掀到空中,光團之間無數顆灰粒散落遺走,風暴迅速變薄,金花層層剝落,終於……到了裸身袒對的時候。
一朵金花可限鐵刀,碎月威力再大如何能與那把刀相比?碎月之後雖有提升,但它先滅了周圍鬼僕,再與兩朵金花對耗,結果可想而知。
“吼!”
風散人現,鐵月雙眼佈滿血絲,拼盡全力朝鐵刀吐出一口精元之氣,同時反手抓出一把飛劍、但已無力祭獻攻敵;低吼一聲,鐵月雙手握劍,如戰士一樣當頭劈砍……
他畢竟不是戰士,揮劍的動作再猛,拼命的決心再堅決,終不過比尋常人稍強的垂死一擊。
“這又是何苦。”
與鐵月相比,鬼撩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