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開傷口博來同情,又怎樣?”
十三郎還是那句話,說道:“你覺得呢?”
雷尊冷漠說道:“尊者不會因為此失位,奪院照舊進行;此外別忘了,大比不是尋仇之所,你給自己惹了麻煩。”
聽了這番話,十三郎沉默了好一會兒,神情漸展,露出發自內心的笑。
“你怕了。”
“……”雷尊完全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本尊怕了?”
“是啊,你怕了。”
十三郎認真說道:“殺你容易,辱你也不難,讓你害怕真心不容易做到。我花了很多功夫思考,用了很多時間準備,總算達成目標。”
雷尊冷笑說道:“本尊怕從何來?”
十三郎回答道:“怕從天下來,從心中來,從正與邪的較量中來。”
十三郎說道:“這個世界,有些東西乍一聽不怎麼靠譜,實則真實存在、從未消失。正有,邪也有,再怎麼裝樣都掩蓋不了。欺凌婦孺弱孤這種事情,無論披上多漂亮的衣服,總歸都是邪,是惡,是要被鄙視,唾棄,殺滅的。”
十三郎又說道:“你這一輩子,辛苦忙碌隱忍,為的就是積累聲望,不就是圖個名正言順?可笑的是,你一面在做這樣的事,一面宣稱這種行為毫無價值;一面奪人心,一面在心裡拋棄人心;一面拼命保持光鮮,一面又覺得人心可欺……”
十三郎感慨說道:“本末倒置,知行顛倒,自詡強大實則怯弱;你啊你,你連自己是什麼都弄不明白,連自己想什麼都不透徹……你可真累啊!”
抬手指點下方人群,十三郎嚴肅說道:“看看他們,求長生修天道,本該脫離凡塵俗世,今日為何如此憤怒?”
雷尊淡淡說道:“愚民缺智,怒火來得快去的也快;只要本尊將你滅殺,做完百年前沒有做乾淨的事,你今天所為就是過眼雲煙,白白遭人恥笑。”
十三郎望著雷尊說道:“所有人都知道我施術會付出代價,大好戰機,為何還不動手?”
雷尊微顯猶豫,說道:“你是晚輩,是弱者,本尊讓你先機。”
十三郎輕蔑說道:“既然什麼都不在乎,何需讓我先機?”
雷尊沉默稍稍低頭,垂在身邊的雙手略有顫動。
十三郎不施法也不做勢,不祭寶也不發令,平靜等候,儼然束手待斃。
良久,雷尊神情歸復平靜,十三郎嘆了口氣。
“這是唯一的機會,就因為你自己宣稱不在乎的……諸如聲名之類,放棄掉?”
“不對,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雷尊抬頭,輕蔑說道:“有了之前的事,如眾目睽睽之下乘危出手,本尊再難令行天下。本尊知道你擅長詭計攻心,費盡心思設計這個圈套,豈能上當。”
十三郎說道:“我用自己的命拖你下水,就為了這個?”
雷尊回應道:“能做到這樣,你應該自傲。”
十三郎嗤的一聲笑,笑得囂張跋扈,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