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
天上火境依舊高懸,內裡投射的不再是當前,而是將適才大戰完整“重播”。
四足早亡,影壁之後三十六道攻擊皆未親睹,此刻,隨著一道道轟擊當頭砸落,目睹金烏那種狡詐無雙、讓人憎恨的戰法,直到咔吧神師祭出骨環,蛇妖愣怔將近三息的時候,四足油然嘆息。
“完了。”
的確完了。後面程序沒什麼好講,蛇妖從那時候起變成幹捱打、不知道還手的靶子,完全憑身體硬扛無數次攻擊。
“四足老妖,你的實力雖強,身體還遠遠不如本君。”
回望自己被虐的感覺不好過,如今偏偏成了盟友,蛇妖一腔怨氣盡數發洩到四足身上,陰陰開口。
“換成你,現在已經死透。”
這是實話,蛇妖原本就很強悍,且好歹走出化龍半步,身體越發強韌無敵;當時那種情形,蛇妖內外交困重傷累累,便是一頭真龍怕也不好過,遑論並不以肉身出眾的四足。
“蠢貨。”
來此為了“獵龍”,四足不屑也沒心情與獵物辨嘴;目光從火鏡移開,它低下頭看看紫雲,再四望周圍人間永珍,神情慢慢回覆平靜。
他問道:“似這樣的力量,人間還有多少?”
十三郎驕傲說道:“魔域百族,靈域八十三家大宗,個個都有罰天大陣。”
四足冷笑說道:“吹牛要有限度,假如是那樣,這條蛇妖怎能活下來。”
十三郎回答道:“明知前輩不肯罷休,晚輩不能不在雨前綢繆。”
四足冷哼一聲,說道:“蛇妖愚蠢,不代表本座會像他那樣只顧逃跑,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本座都可以先滅人間。”
十三郎平靜說道:“先搞清楚一事,那時逃跑的是山君,非龍君本意。”
這句話說出來,蛇妖心神大感安慰,望著十三郎的眼神滿滿溫馨,暗想這孩子心地其實不錯,細膩體貼,不枉本君信他。
十三郎繼續說道:“昊陽之下,一切妖魅無所遁形;凌天火鏡乃金烏神技,前輩在這裡停留的時間已經夠長,絕難擺脫。”
金烏桀桀怪笑,對四足說道:“你可以試試。”
十三郎又說道:“前輩可以殺滅人間,但不能一次完成,追擊途中,人間百座罰天大陣,沒有一個會落空。”
彷彿呼應,火鏡之中億萬人怒吼:“你可以試試。”
十三郎再說道:“得龍君饋贈,金烏每時每刻都在恢復;龍君得到神輝滋養,狀況一天勝過一天。”
聽了這番話,昊陽之鳥身心俱爽,欣慰欣賞的目光朝蛇妖示意,大概是誇獎其胸懷寬廣,識大體懂進退,今後前途無量。
蛇妖神情幽怨,暗想神輝滋養確有其事,可惜杯水車薪,連維持都不易,哪裡說得上一天勝過一天;再說本君龍尾是饋贈嗎……去你大爺!
那方何思何想不提,這邊四足冷笑不止,神態輕蔑;十三郎留意著它的舉動,最後說道:“前輩到來之前,龍君剛剛準備自爆。”
四足終於色變,忍不住將目光投向蛇妖。
“你為四害,本君是龍!”
蛇妖莫名其妙一聲長嘯,怒吼道:“寧可魂滅道消,也不讓你得到半點好處!”
一錘定音。
……
“這個世界沒什麼意思,本座走了。”
怒衝衝來此獵龍,龍已變回去成了蛇,人間之力真真假假,四足不信但覺得不值;此外最最關鍵的一條,他不能像蛇妖那樣那紫雲島做威脅。
世事奇妙就奇妙在這裡,假如有把握,四足不在意把整個人間摧毀,但他無論如何不肯動紫雲島。此刻大家都不知道的是,假如事情沒有變成這樣,假如四足趕到時這邊沒有結盟、且蛇妖仍以拿道院做籌碼的話,四足第一個不答應、會竭盡全力去阻止。
退一萬步講,假如真的發生了,四足也會全力攔攔截、甚願為此付出重大代價;當然前提是不能威脅到其性命,否則一切休提。
戰不能戰,和又不能和,打沒法打,搶也搶不著……還留下來做什麼?
“金烏,後會無期;蛇妖,你死定了。還有那個人族小子……你我會有再見的那一天。”
一旦有了決定,四足比蛇妖乾脆得多,一句話沒說完,身形已經沖天而起,直奔九霄。
這就走了?
不戰不和,不打也不搶,不盟也無約,四足乾乾脆脆抽身而退,依舊做個局外人。
“就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