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祖那個老鬼,當真捨得本錢。”
“換你出手一次。”十三郎說道。
“……”
巨漢默默沉吟,嚴肅問道:“你與山君相差十萬八千里,為什麼非致其死地不可?”
將十三郎提到可參與真靈事務的高度,對滄浪這種地方的修士而言,單此態度變化,便稱得上至高榮耀。
端正目光,巨漢說道:“別再鬼扯,本神不在乎人間如何,你也是。”
“我知道,我明白。”
十三郎不覺得榮耀,神情平靜,透著幾分冷意。
“我殺它,是為報仇。”
“什麼仇?”
“不共戴天之仇。”
“……”
巨漢輕輕皺眉,有心追問,想了一下止了念頭,平靜而堅決的搖頭。
“不行。”
第1155章用誰的
聽到金烏說出“不行”連個字,夜蓮的心沉到谷底,因她事先便知道,這是十三郎拿得出的最高籌碼。
交情不成談生意,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本意而論,十三郎並不是那種認為“一切皆可買賣”的人,但他相信“殺君”這件事情對金烏而言本就合乎心意,自然能夠拿來交易。
夜蓮贊同這種看法,但不認同這種做法,關鍵在於籌碼。
沉寂中,金烏感慨說道:“輪迴法器雖好,總不能與本神法體相提並論,我連它都可以送給你,豈會在乎這個。”
臉已撕破,十三郎微諷說道:“你把爪子送給我,未見得就是為了我,想煉化它不知需要多少年,在此之前,你隨時能再拿回去。”
金烏並不否認,冷漠說道:“難道你會幼稚到認為,涅祖的東西那麼好拿?”
十三郎為之默然。
四鼎合一是好事情,涅祖聲稱將此鼎當做獎勵,十三郎半信半疑。他想過很多種可能,甚至考慮過涅祖在此鼎上做手腳,然而反過來想想,假如涅祖一定要做點什麼,十三郎根本無從抗拒,不如落個大方。再一則,血鼎畢竟是無上至寶,真把它白白扔掉,又有些捨不得。
今日送鼎金烏,一來沒有什麼東西能血鼎相提並論,十三郎心裡未嘗沒有借其法眼參考的意思,可惜金烏語焉不詳,又或者連他也無法斷定涅祖有沒有暗手,總之仍無結果。
思忖良久,十三郎說道:“山君到底有多難殺,讓你這麼為難。”
這話問在點子上,假如殺山君對金烏僅是舉手之勞,何苦翻臉白做惡人;說到底還是代價大小,甚至可以理解為:做不做得到。
金烏不再“嬉皮笑臉”,正色回答道:“殺之不易,除根更難,關鍵在本神與當年不可同日而語,不能輕易冒險。”
十三郎說道:“整個人間之力相助,還不行?”
金烏輕蔑說道:“就是你說的那些所謂的罰天大陣?”
十三郎說道:“蟻多咬死象,再則你也說了,山君不是當年的山君,萬年遠遠不能恢復。”
金烏說道:“萬一它恢復了呢?”
十三郎說道:“山君十大弟子快要被我殺乾淨,它若傷勢全復,我怎麼活得了。”
金烏搖頭說道:“也許它還差一點,也許是不在乎,再或者覺得你有點意思,先玩玩再說。”
這話太過分了,但又很正常。金烏被封印的時候,世間還沒有山君弟子這一說,自不理解他們對山君有何意義;換言之,山君十大弟子威震天下,令滄浪修士忌憚足足一萬年,然而金烏來講,他們不過是些豬狗畜生,大概是山君養傷無聊,隨便弄出來的玩物。
被人當玩物的感覺不好過,十三郎憤怒說道:“堂堂真靈,昊陽一族,你就這麼怕它。”
金烏漠然說道:“本神不是害怕,只是不像當年那樣衝動。”
十三郎無奈撒波,說道:“你不幫我對付山君,小心我幫山君對付你。”
啊!旁邊夜蓮嚇了一跳,金烏卻絲毫都不生氣,好奇問道:“你打算怎麼幹?”
十三郎一點不含糊,振振有詞說道:“我把你快要脫困的訊息說出去,傳遍世間每個角落,山君總有辦法知道。”
“白痴!”夜蓮連拉帶拽都不能阻止十三郎,急出一頭汗。
“別急別急,他精著啦。”
金烏哈哈大笑,抬手做一個請的動作,說道:“去幹吧,及早。”
夜蓮呆了一下,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再一想,這裡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