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嫩玉指捏著一小團火紅,彷彿白蘭上點著一顆硃砂,確實漂亮。可惜十三郎沒有欣賞它的興趣,只在想自己今天身上沒帶什麼錢,你越是這樣說,豈不是越讓人尷尬。
小宮主在外面混吃,十三郎為她洗地不是一回兩回,現在聽老人家說它是嫁妝……這麼多年,不定得多少錢才夠。
“不怕,不怕。花兒姑娘誤會了,老婆子的意思是,當嫁妝的豆子就剩這點,後來還會收呀!”
劉奶奶人老眼神精明,忙湊上來呵呵笑著說:“剛才說,仙人什麼的?”
小宮主高興起來,雀躍說道:“奶奶才來不知道,亂舞城每年都有仙人講道,這幾天正在徵詢民調,要不要一塊兒去看?”
所謂民調,其實就是讓普通百姓提問,話題不限。仙訊之前,學院會提前七天讓學子們在各個講道地點收集,能答者現場解答,不能答就先放著,待正式仙訊的時候一併講出來。
答疑解惑,這分明就是一種另類教學;只不過針對的不再是能修道的人,而是所有亂舞居民;時間也不是天天有。透過這種方法,十年來城裡人對修士的瞭解著實增加不少,假如對比凡俗見識,怕稱得上天下第一。
好處顯而易見,仙凡共存就在這種潛移默化當中形成,還有大家對幼童是否擁有道基明白了不少,學院選材時更有針對性,避免了那些忙碌的人們跑空路。此外還有一點,採納民調的學子都是剛剛進入學院修行不久,其家人父母說不定就在人群內旁聽,親眼目睹自己的孩子高壇講法,反過來學子親眼看到父母親族在下面聽自己講法,血脈紐帶越發穩固,學院與凡間的聯絡自然也一日緊似一日。
可想而知,只要這種方式減持下去,待到第一批學子撐起大局的時候,亂舞城便真正成為一座鋼鐵之堡,再無什麼勢力可覬覦。
這就是十三郎的規劃,入城前便已確定要實施,如今已上軌道。只是他從來沒有真正過問,甩手掌櫃一樣。
“過年呢,熱鬧點才好。”
適才十三郎說他從來沒有好好過過年,小宮主又何嘗不是如此,以前沒來亂舞的時候過過,可惜十年就忘一回,根本沒留下什麼印象。來到這兒第一個年是打仗被擒,接下去被一口氣關了九個春秋;算來算去今年居然是她的處女年,難怪珍惜到不行。當然她自己就是修士,不會有什麼問題要問,可她同時又是個孩子,焉能不好奇於那些百姓會有什麼奇奇古怪的問題。因此小宮主明顯有些興奮,拉著劉奶奶的衣襟不停攛掇說道:“去看看吧,把柱兒也帶上。”
不用說,這是行賄,還是為了嘴巴著想。尤其是聽說紅豆如此珍貴後,小宮主可謂下足本錢。
劉奶奶呵呵笑著,說道:“柱兒和爹孃一道去舅舅家,今天不在。”
小宮主忙說道:“那正好那正好,您老人家剛好有空。”
劉奶奶繼續笑,說道:“遠不遠?”
小宮主連忙回答:“沒事沒事,我們……僱車,天黑前準能回來。”
劉奶奶回頭看看屋內,又看看那一篩子紅豆,最後抬頭看看十三郎,“羞澀”說道:“太麻煩了。”
小宮主說道:“不麻煩不麻煩,麻煩什麼呢,我叫人幫您看著。”
說著話,小宮主朝兩邊一邊吆喝一聲,讓劉掌櫃家的夥計好好看著門,讓三元閣的侍女伺候紅豆,儼然兩家都歸她管,權威到一塌糊塗。
這些都是小事,夥計侍女早就熟悉了她的做派,自然不會有問題,末了小宮主想起正事,回頭衝十三郎叫道:“喂!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哪能有問題,哪敢有問題。
……
馬車悠悠向前,車內人聲閒閒,八指先生本意是隨處走走不問目的,如今被拉著去看神仙,雖無妨礙但不能不揭穿小宮主的私心,隨口問道:“依蓮叫你做的?”
小宮主一愣,知道瞞不過去便乾脆施展無敵大法,央告說道:“她們也不容易,去看看唄。難說有什麼要緊事,或者麻煩什麼的。”
林家姐弟請老師參加仙訊,這很正常,可帶著幾大長老與之同行,這就有些不正常。不正常的原因有二,一是十三郎出關後尚未與幾大族老正式會晤,再就可能真的有事,多半與仙訊、或者別的有關聯。
十三郎對此心知肚明,拒絕兩人自有他的道理;林家姐弟不懂,依蓮借給小宮主梳頭的機會提一提這件事,不失為聰明之舉。由此也可看出來,他們姐弟兩個在處世上的差距仍和當年那樣巨大,十三郎認為小少爺不適合做城主,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