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他見過,確切說還不止一次,禁不住暗暗生出幾分警惕。
“你對鯢惢瞭解多少?”
“瞭解不少啊,它就是個變種魚,若不是數量太多,其實也沒啥。”
樂笙一面大言不慚,一面謹慎問道:“少爺想說什麼?”
十三郎凝目看向周圍,默默盤算著繞過這個湖所需要的時間,嘴裡說道:“這種魚如何繁衍,是不是母系社會?”
“母……母什麼?”
“有沒有可能是由一條雌魚所生,類似螞蟻那樣。”
“呃……不能吧,一條魚能生這麼多?”
樂笙四下看了看,心裡陡然閃過一道念頭,顫聲道:“少爺是說它……”
十三郎說道:“沒錯,它們有唯一的王,就是它們的媽,或者奶奶,祖奶奶,老祖宗之類。”
樂笙聽得頭皮發麻,身體猛然打了個哆嗦,說道:“少爺,你有沒有覺得……剛才的路……”
十三郎看了他一眼,說道:“前大後小,無論開始的時候方位在哪裡,最終都要經過這片湖。”
樂笙沉默下來,眼神掙扎神情扭曲,雙腳也彷彿灌了鉛,有些邁不開步。
良久,他說道:“它們為何不動?”
“因為魚祖宗在產卵,或是正處在進階關頭,只有這兩種情形,其後代才會放棄捕獵拱衛周圍,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生。”
十三郎隨手彈出一縷指風將撲過來的鯢惢絞成稀爛,說道:“之前我看了一下,最強的鯢惢約為三級,換言之,其老祖至少也是四級,若是產卵也就罷了,假如是破階……”
“破階……”樂笙咕噥出哭喊般的聲音,彷彿一隻剛被割了喉嚨的雞。
三級四級,聽起來似乎對臨近假嬰的道院學子構成威脅,然而經歷過秋獵的十三郎心裡清楚,一旦魚群有了王者指揮,其爆發出來的戰力會成倍、甚至數倍增長。眼前地形受制,與面對魔蚊對比,情形只能用一句話形容。
沒有最糟,只會更糟。
尤其要命的是,鯢惢之王身在水中,在沒有殺滅其億萬子孫前,誰能威脅到它?
“它一時半會不會醒吧?”
樂笙越想越怕,不自覺開始用想象安慰自己,卻忘記了魚祖宗並非進入沉眠。
“這可說不準,我又沒養過。”
十三郎嘆息一聲,說道:“我們速度較快,所以最先來到這裡,不過照我估計,其它人也快要到了,若是他們不知輕重忙於趕路,怕是……”
論實力,五靈之地任何一支隊伍也無法與十三郎這個組合相比,加之沒有內耗,且鯢惢多少對十三郎的氣息存著畏懼,前行的路上幾可用“一帆風順”形容。樂笙暗暗估計了一下,假如真要是自己獨立闖關,此刻怕已經顧不得什麼法力消耗,要麼狂施神通硬闖,要麼就乾脆使用回程法盤,打道回府了賬。
念及此他頓時緊張起來,說道:“少爺咱們趕緊走吧,加快速度穿過……呃……”
他的目光突然凝固,愣愣地望著遠方撲過來的數條身影,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完了……”
的確完了,四名修士分三個方向,如三條利箭朝湖泊疾馳;魚群如同炸了群的野馬朝兩邊分開,朝天空激射,聲勢著實驚人。
幾名修士的情形差不多,狼狽不堪卻又不甘心就此返回,一邊揮灑神通,嘴裡嘶聲叫喊道。
“兩位師兄,諸位同道,大家齊心協力,一起殺過……”
他們認出了十三郎,均為其瀟灑姿態所折服,又發現樂笙受其照拂,福至心靈之下豈能不想抱抱大腿。
美好的願望就此終結,幾人被眼前的一幕壯觀景象所震撼,頓時說不出話來。
百里湖泊,沸騰了!
……
難以形容。
湖面上陡然升起一層光暈,就好似千萬盞燈同時點亮,放射的卻是陰冷的光。任何人都無法想象,被無數雙充滿死寂冰冷包含無限殺戮慾望的眼睛盯住是何種感覺,每一個毛孔都有利箭穿刺,每一處肌膚都好似有毒蛇舔吻,其中滋味,實非筆墨所能表。
光暈之後,湖心處彷彿被一個錘子砸下來,陷入一個深達數米的坑,隨後又像彈簧崩壓而起,爆射向天空。
全部由鯢惢組成的柱子,高達數十米!
灰色波紋隨之盪漾,且整體拔高三尺,湖面彷彿從地下伸出頭一樣昂在空中,再整體前移。
然而分向四個方向,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