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話,何問柳連哼都懶得哼一聲,默默退在一旁,與賈克並肩而立。彷彿在他眼中,紫雲道院唯有賈克可與之比肩,餘者再無旁人。
十三郎沒有何問柳那麼大的架子,好奇地神情問道:“你是二十分院主將?”
“副將!”
谷敏不屑說道:“枉你身為道院學子,連這都不知道。”
“很奇怪嗎?我覺得很正常。”
十三郎沒有生氣的意思,微笑說道:“就連這個規矩都是老袁剛剛告訴我,不然還沒有這一問。話說回來,主將副將,還不都是一樣。”
拍了拍雙腿,他趕在谷敏發怒前說道:“我行動不便,你現在挑戰,似乎不太公道。”
“你我皆為道院修士,憑的是神通敗敵;施展神通,用的是手又不是腿。況且蕭兄此前也說過,你的法力無礙,何來不方便之說。”
谷敏沒有放過的意思,嘲弄的口氣說道:“除非蕭兄以往的戰鬥都是依靠跑出來,如果真是那樣,谷某也不為難你,只要接下我三擊,就當我敗瞭如何?”
十三郎默默搖頭,淡淡回應道:“怎麼贏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和你打。”
“為什麼?難道你害怕丟失顏面,因而怯戰!”谷敏冷笑著追問。
這種話說出來,實在顯得太俗氣,不說谷敏是分院副將,哪怕一名普通學子,也斷然不好意思如罵街一樣死抓不放。
修士終究是修士,道院學子,更是修士之中極其驕傲一群人;激怒嘲罵這種招數看似高明,實則難登大雅之堂。更別說十三郎如今身體有恙是實情,拒戰的理由異常充分了。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谷敏似乎鐵了心要與十三郎比鬥一場,甚至不惜自降身份,行此下作之舉。
“什麼大比,我根本不想參加,也不想進入內院,這就是我的理由。”
十三郎依然平心靜氣,耐心解釋自己的心意,誠懇說道:“我知道諸位皆是各院的佼佼者,生怕有人多佔一個名額。”
視周圍驚異的目光如不見,他認真說道:“我不進內院,不與你們爭,放心吧。”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十三郎不可能謊言欺騙,聽到他以如此鄭重的語氣說出眾人本就存著的猜想,周圍重新凝聚起來的人群為之譁然,紛言頓起。
“不想進內院?居然真有這樣的人?”
“為什麼?難道他瘋了?”
“看著挺正常啊!不像瘋子。”
不少人皺眉苦思,賈克神情也有不解,何問柳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同時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自打十三郎出現後,他的心裡始終為一朵陰雲梭籠罩,說不出什麼理由,總覺得有什麼不對。此時聽了十三郎的話,何問柳驟然明白了問題出在何處,不禁在心裡暗自嘆息,自己終還是將其視為大敵,無論如何都放不開心思。
紛亂中,忽聽谷敏陰厲的聲音響起,輕蔑嘲諷說道:“什麼不想進內院,我看你是心弱氣軟,不敢參加大比才是。”
十三郎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你說是,那就是好了。”
“呵呵,想不到啊想不到,第一分院第一人,竟然是個徹頭徹尾的窩囊廢!”
谷敏連連搖頭,灑然而又無奈地轉過身,嘴裡冷笑道:“可惜了,谷某聽說諸多教習對此人青睞有加,看來也是有……無……”
現學現賣,谷敏是個聰明人,沒有實據,誰都不能說他辱罵師長。
況且,這裡的師長,未必就是他的師長。
“你說什麼?”
十三郎神情變冷,淡淡說道:“你再說一遍?”
谷敏回過頭,厭憎的神情說道:“再說一遍又如何,不過是有……”
殘影突現,空中好似吹過一股清風,又好似有落葉飄落,隨後便是撲通一聲,緊跟著是清脆之極的響聲。
“啪!”
不知什麼時候,十三郎盤坐於谷敏的身前,揚手一記耳光。
“你再說一遍?”
在其身後,兩片潔白的羽翅徐徐張開,琉璃四射,散發著璀璨之光。更讓人炫目難明的是,谷敏不知為何跪在地上,大張著嘴巴呆呆的神情,宛如中了定身術的泥雕。
“啪!”
又一記耳光甩在他臉上,鮮血和著幾顆牙齒飛到空中,十三郎滿臉疑惑地看著谷敏,認真地問:“你怎麼不說話?難道是因為羞愧?”
谷敏依然不做聲,眼中湧出極致的惶恐與震驚,更有濃濃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