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笙苦澀回答道:“不論後面有沒有兇險,我都不想現在就上山。”
十三郎笑了笑,說道:“先走先得,仙緣可只有一個。”
樂笙連聲說道:“取笑了取笑了,老實講若不是傳聞踏上石階者多少都有點收穫,我現在就想回去。什麼神獸,什麼仙緣,我是不會去想了。”
紫煙跟著說道:“樂師兄說的是,我等實力貧弱,跟隨蕭兄徒落累贅,既然不能幫忙,就在此處打坐調養,靜候蕭兄平安歸來。”
其道侶說道:“沒錯,有了這次經歷,我夫婦已心滿意足,再不敢多做奢想。蕭兄既然著急救人,便抓緊時機為好。”
最後那名學子眼神閃爍,沒有作何表示。
樂笙瞥向石臺一側,眼中閃過一絲兇光,說道:“蕭兄要走哪條路?還有,那邊的……”
在那裡,冉不驚龐大的體型佔據一角,正靜靜打坐調息。
除了他們幾個,趕到圓臺的暫時只有冉不驚一人,幾名學子發現這位體型如山的胖子竟比他們還提前一步時,臉上的表情著實有些精彩,難以置信,且透出幾分忌憚。
要知道,因為魚王被滅殺,他們這行人後面的行程一路坦途,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阻礙;加之十三郎著急趕路,速度著實不慢。對比起來,冉不驚孤身一人,竟然第一個趕到這裡,可謂不驚而驚人。
強者永遠受人尊重,冉不驚一直都很低調,大比戰績雖可圈點,幾大主將仍未太放在心裡。此時見他如此表現,且神情平淡好似沒怎麼耗費力氣的摸樣,都不禁心中暗暗震驚,重新做著猜估。
“難道變的只有水靈之地?這運氣!”樂笙心裡泛起小九九,一通暗罵。
與樂笙相比,紫煙想到的更多,說道:“學子若在一地,雖說神念受阻不變,總還能想出辦法聯絡;他既然在這裡,那位萬世之花……”
她的話沒有說話,大家都聽出其中的味道,心頭略感沉重。
假如夜蓮沒有和冉不驚同路,再假如十三郎不能從冉不驚這裡得到幾名同伴的訊息的話,她們與夜蓮相遇的機會就大大增加。而且幾人都認為,她們遇到冉不驚或許無礙,但是面對夜蓮……
想到十三郎與這兩人的過節,加之夜蓮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幾人不禁升出一個念頭,猜想十三郎會不會悍然出手,直接把冉不驚做掉!
大家都在自問,如果是那樣的話,自己該怎麼做?
關於倉雲的傳聞,早已在學子中傳得沸沸揚揚,大家都清楚十三郎與冉家有過仇怨,幾可形容為生死大敵,只是他臉皮厚,死不承認罷了。此時在這樣的地方相遇,十三郎佔盡先機地利與大勢,以他陰狠冷絕的性子,誰都不知會發生什麼。
十三郎自然也留意到了冉不驚,心裡不知在想什麼,一時沒有回答樂笙的話。
見他沉默,紫煙與其道侶對視一眼,說道:“蕭兄的意思……是不是要……”
她做了個抹喉的手勢,溫婉的臉上顯現一縷決絕。
“什麼?呃,亂想什麼呢!”
十三郎淡淡笑了笑,朝遠處抱拳說道:“不驚兄。”
冉不驚神態依舊從容,平靜回禮說道:“蕭兄。”
處變不驚,臨危而不亂,冉不驚可謂人如其名,令眾學子更高看其一層,同時在心裡猜測,十三郎打的什麼主意。
十三郎說道:“師兄從厚土之地來?”
有幾人合力介紹,十三郎已不像剛入陣時候那樣茫然無知,察覺到冉不驚面有風塵,且衣衫帶有揮之不去的黃褐煙土,便隨口猜測了一下。
冉不驚老實回答道:“蕭兄慧眼如炬,不知有何見教。”
十三郎說道:“師兄言重了,我想問問師兄路上可曾見過幾個人?其情形又如何?”
將嚴萌等人的名字報了一遍,他說道:“若能相告,我很感激。”
想救人,首先要弄明白人在哪裡,十三郎縱然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挨個搜過去。再說從時間上考慮,早一刻便早一分生還的機會,因此他早就想好從趕到的學子中打探訊息,縮小範圍。
戰術沒錯,只是沒想到,出來的只有冉不驚一人。大夥兒望著十三郎的摸樣,心頭不禁嘆息,暗想他隨便胡謅幾句,你又能怎麼辦。
冉不驚認真想了想,說道:“厚土之地情形險惡,若是謹慎些,保命或許不難,平安透過卻不容易。”
“然後?”
“至於他們幾位,就我沿途所見,多半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