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些氣泡碎裂,滾滾的熱氣重新衝入我們的眼簾之中,這些變化都不能給我帶來什麼異樣,真正給我帶來異樣的,也就是雲若口中那種想哭的感覺的,是這些血泥在融化沸騰之後,開始緩慢的上漲。
就好像一個水池中不斷被灌注了洗澡水一樣,這血坑中沸騰的血液也在緩慢的上漲,並且即將來到我們的坑洞邊緣。
雲若嘆了口氣:“我們是選擇被淹死呢?還是選擇被燙死?”
我看了她一眼,根本沒想到在這個危急關頭她居然說出了這種俏皮話,被淹死和被燙死有分別麼?
大雄趴在我的腿上往下面看著,咧嘴道:“娘咧,這是血淹金山寺的節奏啊!”
我腦中閃過之前血坑中那些血液流淌的畫面,突然道:“你還能不能上去?”
雲若擦了一下鼻子尖上的汗水,輕聲道:“我能上去,也能帶一個人上去,可是你們是兩個人。”
大雄立刻喊道:“那還墨跡什麼?抓緊帶著寧娃走啊!”
大雄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出的這句話,似乎根本沒拿自己的小命當回事。
雲若有些詫異的看著他:“你不怕死麼?”
大雄瞪了她一眼:“鬼才不怕死?”
雲若又看著我道:“我有點懷疑你們兩個的關係了,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你們還能坦然的談論生死?”
大雄怪眼一翻:“不用懷疑,我和寧娃攪基二十年,早就你儂我儂,不分生死了,我對他的感情就像你對他一樣,可以為之付出自己的生命,這是多麼偉大的愛情啊!”
我立刻黑著臉道:“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推下去。”
大雄嘿嘿一笑:“我就知道寧娃有逃命的招數,你特麼快點說,哥們可不想陪著你燙豬毛。”
我咬牙道:“辦法很簡單,雲若你先帶他上去,然後下來接我!”
雲若一愣:“開什麼玩笑?你倒也是夠可以的,捨身為朋友啊?”
我把大雄腰間的短劍拔了出來,左右手一手一把:“別說了,血水馬上湧進來了,你們先走,我不會死!”
大雄連忙伸手搶我手裡的短劍:“你小子可別想捨身成仁,你說不會死就不會死?你又不是野豬,開水燙了不死,我就信了你的邪,反正都這樣了,要死大家就一起死算了。”
我大聲罵道:“捏麼給老子滾!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快點讓開,老子自己能上去。”
說完,我一翻身,鑽出了坑洞,兩隻手臂上的短劍上下翻飛,深深的紮在泥土中,把自己的身體掛在了坑壁上。
雲若眼神很複雜的看著我:“等我,我馬上下來。”
說完,她拉起大雄的胳膊,把他架在了背上,順著坑壁往上爬去。
大雄淚眼吧茬的看著我:“寧娃,你可要挺住,你要是掉下去了,哥們肯定為你殉情。”
我去你大爺的,原本還憋著一口氣的我差點因為他這句話鬆開了握著短劍的手。
“給老子滾!”
我怒罵一聲,手臂再次用力,向上又爬了一截。
我們剛剛出了坑洞,那沸騰的血水就衝入了坑洞之中,一股熱浪在我的腳下湧了上來,那種酥酥麻麻的熱癢和疼痛讓我渾身都不舒服。
我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
臥槽,這一眼,我看到了什麼?
那血海之中,一個若隱若現的高大身影在沸騰的血液之中緩緩出現了。
那鯰魚精沒死麼?
我有些錯愕,猛一搖頭,那個身影卻又消失不見了,。
靠,出現幻覺了麼?
是不是受傷太嚴重,腦子出問題了?
我此時已經沒多少力氣,根本無力攀爬這坑壁,剛才那兩下完全是為了讓雲若安心帶著大雄上去做做樣子的。
所以我這會就靠著兩個酸爽的胳膊拉著自己已經極度疲憊的身軀,靜等著雲若來救我。
我之所以能夠如此淡定,是因為我知道,那些血水最高也就會蔓延到這些坑洞的邊緣,只要我能堅持到雲若下來就好。
雲若顯然也已經拼盡了全力,想想一個女孩子扛著一個男人爬十幾米的高坡,如果拋棄她鬼蠱王的身份,我是絕對不敢想象的。
就算她練過十幾年的武功,體力充沛,我也覺得特別沉重。
就在我盯著雲若揹負大雄那緩慢上爬的身影時,一個巨大的陰影再次從我的後背出現!
我猛的扭頭,這一次,我終於看清了,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