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考試難度過高,全年級都沒有單科滿分,老師就把最高分的楚稚水放上去了。
劉柯美當時藉此批評兒子,她兒子還頗為不服氣,在大院裡狡辯道:“楚稚水根本沒滿分,她本來就沒資格上榜,還不是會拍老師馬屁!”
謝妍至今記得女兒聽到此話後譏誚的語氣。
“等他有本事上學校光榮榜,再來跟我討論這個問題吧。”
高傲得淋漓盡致。
那一年,院子裡的大人都借鬨堂笑聲翻過此事。
也是自此開始,楚稚水就常駐光榮榜,她再也沒有掉下來過,直至考上銀海大學。
謝妍輕聲道:“現在學會給人留面子了。”
楚稚水專注開車:“她不就想用別人的不幸來佐證自己的幸福,哄她兩句算了,還計較什麼呢。”
十五六歲反唇相譏算情有可原,二十五六歲還要針鋒相對,屬實有些沒意思了。她已經懶得跟人爭強好勝,把自己的日子過明白就行。
“寶寶,你長大了。”
“嗯。”楚稚水一瞄謝妍黑髮中顯眼的數根白絲,又不動聲色地挪回視線,語氣柔和下來,“我也該長大了。”
再開啟家門時滿室溫馨。
回家跟父母用餐是楚稚水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光。
這樣的生活她已經缺席七年,從大學到工作都駐紮在銀海,槐江市的點點滴滴對她來說都陌生又熟悉。陌生是重歸故土的摩擦、適應,熟悉是幼年時的記憶偶爾會翻湧而出,而且隨光陰發酵,形成更為獨特的味道。
她在槐江市蹣跚學步、懵懂長大,又要在此處目睹父母華髮漸生、慢慢變老。
每日家中的飯菜美味可口、搭配得當,更襯得觀察局伙食簡陋到食不下咽。
楚稚水從食堂出來,心情屬實糟糕,思考要不要接受父母加餐,以後從家裡帶飯過來。這偏僻的鬼地方也不好訂外賣,她對工作餐已經瀕臨忍耐邊緣,連帶胃裡都開始不適,也不知金渝如何吃二十年。
正午陽光過盛,只擾得人心煩。楚稚水都琢磨起下班,誰料到午後橫生枝節。
科長吳常恭大腹便便,他手握著兩張單子,進屋就安排起工作:“先把手頭的事兒放放,下午把這兩件處理了!”
牛仕接過一張單子,他看清上面的內容,不滿道:“賠償不是財務科的事嗎?”
“你等那老烏龜爬過去猴年馬月,下午實在搞不完,今天就晚點下班。”吳常恭說完溜出後勤科,絲毫沒有要參與的意思。
現場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