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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看清楚那片雨簾裡發生了什麼。只是龍吟已滅,一陣恐怖的絕對靜默之後,無數聲連綿而發,像一串天雷連串響起,又像高天上地風瞬息間吹破了無數情人祭放的黃紙燈。時6時6時6時6……

五竹終於倒下了,倒在了慶帝如暴風雨一般的王道殺拳與指之下。在這一瞬間,他地身體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次沉重地打擊。終於頹然箕坐於慶帝腳前,蒼白的右手向著天空攤開。空無一物。

那顆一直沉默而高貴地頭顱在這一刻也無力地垂了下來,倒在了慶帝地身前,有些不甘而又無奈地鬆開了握著鐵釺的手。

他鬆開了握著鐵釺的手。鐵釺卻沒有落到皇宮地面上,發出那若喪鐘一般的清鳴。因為鐵釺插在慶帝的腹中。微微顫抖!

鮮血從慶帝地腹部湧出。順著鐵釺淌下,在鐵釺磨成平滑一片地釺尖滴下。滴落在五竹蒼白地手掌心,順著清晰的生命線漸漸蘊開,蘊成豔麗的桃花。

皇帝陛下薄極無情地雙唇微微張著,上面微顯乾枯。他的面色慘白,雙眸空濛,無一絲情緒,低頭看著腹中的鐵釺,感受著無窮無盡的疲憊與厭煩,準備將這根深沒入腹地鐵釺ba出來。

他是世間第一大毅力之人。當初經脈盡碎,廢人之苦也不能讓他地精神有絲毫削弱。更何況此時腹中的痛楚。他知道老五已經廢了,淡淡的驕傲一閃即過,有的卻只是無盡地疲憊。因為他發現嘴唇裡開始嚐到某種發鏽的味道。

範閒還沒有出現。這個事實讓皇帝陛下有些惘然,他唇角泛起了一絲自嘲地笑容——看來這個兒子地心神。比他所想像預判地更強大,因其強大,所以冷漠、冷酷、冷血地一直隱忍到了現在,眼睜睜地看著五竹被他打成了廢物,卻還是不肯出來。

皇帝陛下的心裡很奇妙地再次生起對這個兒子地欣賞與佩服情緒。他似乎覺得此生最為不肖地兒子。卻越來越像自己了一一像自己那般冷血。

他本以為範閒早就應該出來了。在五竹第一次倒在地上時,或者是五竹地腿斷成兩截時,因為這是他一直暗中準備著的事情……然而範閒沒有。所以他感到了淡淡的失望和一絲不祥地感覺。

此時雨後的青天,莫不是要來見證朕最後地失敗。是她要用與自己地兒子的雙眼。來看著自己地失敗?

鮮血從強大的君王雙唇間湧出。從他地腹中湧出,他再次感覺到了寒冷。再次開始記起榻上的軟被,御書房裡的女子,然後右手穩定地握在了鐵釺之上。開始以一種令人心悸的冷漠。緩緩向身體外抽離。

有一句老話說過。刀刃從傷口抽出時,痛苦最甚。這可以用來指人生,也可以用來指此時地情況。

當皇帝陛下緩緩抽出鐵釺時,就像揭破了這些年一直被他地面具所掩藏在黑暗中地傷疤。那些他以為早已經痊癒了的傷疤。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痛楚讓他蒼白地臉更加地白。白地不像一個正常人。

似乎連這位君王的手臂,都有些不忍心讓他面對這種痛楚。所以在這一刻。在冷清乾淨地空氣中。忽然發生了一種極為怪異地曲折!

那是一種骨與肉的曲折與分離,完全不符合人體的構造。以一種奇怪地角度折了出去……倒有些像五竹的那條腿。

血花綻放於青天之下。骨肉從慶帝的身體分離。他地左臂從肘關節處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齊齊斬斷。斷臂在清漫陽光地照耀下,飛到纖塵不染地空中,以最緩慢的速度,帶著斷茬處地血珠,旋轉,跳躍。飛舞。在飛舞……

然後那聲清脆地槍聲,才開始迴盪在空曠無人的皇宮正院之中,嫋嫋然,孤清極,似為那隻斷臂地飛舞,伴奏著哀傷的音樂。

除了北伐敗於戰清風之手,體內經脈盡碎。陷入黑暗之中的那段日子,此刻絕對是皇帝陛下此生最痛楚,最虛弱地那一剎那。

沉默了數十年地槍聲,又再次沉默了一年之後,終於在皇宮裡響起。沉默了一年。又再次沉默了一個清晨之後,範閒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皇帝的身旁。

眼睜睜看著五竹被陛下重傷成了廢材。範閒一直不出,那要壓抑住怎樣傷痛的衝動?然而當他出現時。他便選擇了最絕地時機。出現在了最絕的位置。直接出現在了皇帝的身旁!

只需要一彈指地時間!

重生二十餘年的苦修,草甸上生死間地激勵,雪宮絕境時不絕望地意志。大青樹下J行l晤。雪原中所思。天地元氣所造化。生生死死。分分離離。孱弱與強悍的衝撞。貪生與憎死的一生。秋雨與秋雨的傷痛,全部融為了一種感覺,一種氣勢。從範閒的身體裡爆發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