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來慢來,不換也可,”他嘴裡一氣說了好幾回,郭樸笑得目光閃爍:“那大人請說,如此星辰如此夜,為何心事來見我?”
“心事?”文大人被說得起尷尬,郭樸放低聲音,帶著惴惴猜測和調侃:“要不是心事,此時來找我何為?”
雖然兩個人沒有見過面,但郭樸帶著你風流你一定是外面風流才有心事的神色,文大人倒不好再瞞心裡的話,撫一把鬍子直接說:“聽說郭大人家裡新開一間古董鋪子?”
家人送茶帶進風來,燭火吹得左閃右忽,郭樸面上的詫異在這忽明忽暗的燭火中清清楚楚可見,他帶著想掩飾又掩飾不及的衝口而出,眸子中最黑的一點是不敢相信:“大人尋常,還關心生意經?”
文大人馬上後悔失言,後悔說得太快,又隱隱後悔自己像不應該來。“唉,要是早幾年,我還願意和大人暢談這些。這幾年不瞞你說,沒進京的時候,我就不管家裡生意。家裡有生意在京裡,是生意先進京,我帶妻兒後進的京。就是我妻子,也丟給鋪子上掌櫃的。大人,你我是當官的人,皇上年年有俸祿,為官體今天晚上就不談這些吧。”
他臉上就差寫著幾個字:“我為你好,大家換個話題。”往明窗外北風看看,郭樸有意把文大人眼神帶過去一些:“大人從外面來,風不小吧?”
文大人馬上歡喜莫明,找到郭樸的話縫子。他覺得話接下來好說得多:“以我來想,大人和夫人也是不知道近來的事,應該是掌櫃的所為。大人你家的鋪子,有一間就在我夫人鋪子對面,在對面也罷了,還有一個牌子……”
直勾勾著眼睛的郭樸聽完,慢吞吞道:“這話,我也想和大人說說來著,不過我真的沒想到,值得你這麼晚來見我,”他眸子裡又帶上心頭所有狐疑:“真的只為這個才來?”
對面文大人的臉微紅一下,抓住郭樸的話不丟:“大人要說什麼?”郭樸對他略凝神一下,展顏而笑:“你我,像是不方便直說。”
他神氣的黑眸總是會說話,又把你我並不是深交的話寫在眼睛裡。剛才直言說出來話的文大人面上又多紅一分,催促道:“大人和我,不必見外。”
“那我說了啊,”郭樸又虛晃一句,文大人身子往前微傾:“請說。”郭樸是為難:“大人為鋪子在對面,新鋪子缺人手招人就怪我,我心裡也怪大人,尊府夫人聽說禮儀賢淑,怎麼屢屢對我妻女加之冷眼,甚至我小女當著人對她行禮,竟然視而不見?”
文大人還真不知道,一下子愣在椅子上。郭樸帶著既然你讓我說,那我就全說出來的神色:“大人,這鋪子的事情,其實你我都不應該過問,管他們鋪面開到哪裡,你我是同僚,總低頭不見抬頭要見。比方說我就大度,大人你府上冷落我的妻子女兒,我從來不當一回事。婦人說的話,你我能信嗎?”
“是是,說得是,”文大人身子動幾動,覺得坐不住和老師同居:風流學生全文閱讀。下面明明是軟墊,他卻覺得有芒刺出來。
郭樸長嘆幾聲:“要我說,鋪面沒安好的時候,你來找我,我可以讓他們避開。現在開業有日子,大人來說,我讓他們避開,他們也未必退。大人,我家請的掌櫃的,從來只聽母親的。不過大人你既然來了,我得給你一個面子。明天讓他們把那牌子撤了,好讓大人你回去對夫人交待。”
他嘻嘻一笑面上全是笑謔:“大人不想這般敬重夫人?”文大人趕快擺手:“這話可不能說。”傳出外面去,就成文大人懼內。
文夫人在房裡心焦如焚的等著,好不容易聽到一句:“老爺回來。”她才翹首,丫頭又有一句話:“去了姨娘房裡。”
“砰”地一聲,文夫人重重又摔了一件東西。
郭樸轉回房中,鳳鸞斜倚睡在床上,念姐兒坐床頭,甩著兩隻小腿同母親嘻笑:“二妹過生日,我來操辦。”
二妹坐床尾,一隻腳壓在床上,一隻小腿亂晃不停:“按我說的請人來。”抬頭見父親進來,二妹和念姐兒跳下床歡呼:“可以去睡覺了!”
鳳鸞裝不悅:“哎呀,幾時不要同母親在一處?”兩個女兒一起骨嘟著嘴,偏著頭:“不讓同母親在一處嘛。”
“去吧,不要再玩得很晚才睡。”鳳鸞學著她們偏著頭,含笑手撫在小腹。念姐兒過去抱住郭樸大腿晃上幾晃,再嘻嘻鬆開。二妹則是蹲個馬步,用力抱住父親大腿使勁兒的拔,郭樸氣定神閒:“用力,就這力氣,你只好吃奶。”
一手牽著一個,對妻子是一個飛眼,郭樸送孩子們回去,看著她們睡下才悠然回來。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