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看馬車裡。
車門開啟,一個紅色扎雙丫髻的小小姑娘,把小手指從嘴裡拿開,不用人說,親親熱熱的喊一聲:“父親,我是念姐兒。”
郭樸喜不自勝答應一聲:“哎,”又聽到鳳鸞說話:“不是說父親很好。”郭樸滿面春風過來。
念姐兒對他一身裝扮好奇到現在,主動張開小手要抱。郭樸屏住氣,平時握重兵器也不抖的雙臂,小心翼翼抱過女兒小小身子。
這身子到了懷裡,一股暖流湧上郭樸身子,他內疚地看著念姐兒,見她生得小鼻子翹翹,小嘴兒微嘟,眼眸顧盼有彩,一半兒隨自己,一半兒隨鳳鸞。
這是自己的孩子,郭樸從心底裡開始顫。竭力回想孩子襁褓時模樣,竟然一面沒有見到,念姐兒已經這般大了。
念姐兒看自己父親,偏著腦袋左看看,再側到右邊來看看。那眼珠子流動如美玉生輝,把天邊幾點明亮盡收入眼中。
郭樸愛不夠的看著,再如夢醒般的來尋鳳鸞:“夫人,你想我不想?”
綠蕪和紅香拜倒在車下,鳳鸞一個人舉手拭淚,轉過面龐來眼中全是思念:“樸哥,”郭樸分一隻手臂,笑出一口白牙:“來。”
抱出鳳鸞在手上,念姐兒拍手笑:“母親抱,念姐兒抱,”車外的人笑起來,郭有銀藉機松泛身子下馬。
鳳鸞顧不得人笑,也關注不到別人笑。她只有一句重要的話要對郭樸說:“名字起錯了,”先是小聲說,郭樸不解,只是笑看著她:“什麼?”
幾年沒見鳳鸞,長大不少,比想像中更好看。
“名字起得不好,”鳳鸞再說一句,笑嘻嘻也只看郭樸,半分不願意丟。念姐兒背書一樣對父親噘嘴:“母親常說我名字不好。”
郭樸見女兒噘嘴和母親一樣,大為有趣:“怎麼個不好?”念姐兒收起小噘嘴笑出兩個小酒渦:“母親叫我多唸書,”
郭樸笑得跌腳,放下鳳鸞,雙手只抱著女兒:“多唸書難道不好?”念姐兒歪著頭:“祖母讓我,少唸書吧。”
“哈哈哈哈,”郭樸大樂,念姐兒見自己說話父親這般喜歡,更為了勁頭兒,脆生生一路說下去:“祖父讓我不念書,曾祖父說,長大了繡花兒好。”
郭樸笑得身上甲片發出輕響聲,郭有銀見兒子喜歡成這樣,心裡滿滿的全是喜悅。郭樸見親戚們在,把女兒先給鳳鸞,大手握握她的小手:“父親再來抱你。”
親戚們中來的有堂兄弟,一擁而上把郭樸圍住:“這是什麼?”摸摸他盔甲上東西,再碰他鐵甲袖口,都誇威風。
再上路時,郭樸一手騎著馬,一手抱著女兒。郭有銀和周士元全勸他不要這樣,郭樸回道:“我抱著她,更小心才是。橫豎要在外面過一夜,我們走慢些。”
念姐兒很喜歡,雙手抱著父親脖子,又顰小眉頭:“冰。”鐵甲冰到她。郭樸停下馬,用披風裹住女兒,系在自己胸前。郭念淑喜歡了,隨著馬兒搖搖,竟然睡著。
鳳鸞一直抿著嘴兒笑,見父女在一處,她就笑容不止。
夕陽西下時,郭樸命扎帳篷。沒有幾下子帳篷紮好,親戚們全羨慕:“樸哥真威風。”郭有銀覺得心裡好像有什麼被撞一下,再凜然,威風便罷了嗎?樸哥自己女兒,還要千里送來見上一面。
念姐兒醒過來,去看人家扎帳篷生篝火,小腳步跑個不停。郭樸還在安頓父親等人,大家一起催他:“去看少夫人。”
鳳鸞在帳篷里正皺眉,這可怎生睡?夜裡有風,還不吹得人睡不著。郭樸走到她身後,抱住她肩頭,閉上眼睛嗅她髮香,動情地道:“鳳鸞,想不想我?”
鳳鸞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是轉身伏在他懷裡,又學著念姐兒皺眉:“冰到人。”
這擁抱如火燎原,郭樸快手快腳開始解自己衣服。沒幾下子鐵甲重重落在地上,抱起鳳鸞往行軍床上一放。
又是三年夫妻分開,郭樸這一次沒有猴急,而是溫柔無比,輕手輕腳解去鳳鸞衣服。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深深地細看妻子。
鳳鸞老成不少,原本總有稚氣在面上,現在一雙眸子如璞玉雕琢開,竟有無數種滋味兒在其中。
不管是深情,還是思念,還是此許的抱怨,都只增眸中神采,而不減去半分。
手指放在郭樸面上的鳳鸞,頗有耐心地撫摸著他。湊上去親了一親,郭樸依然沒有急急,而是任由鳳鸞檢視自己身子,有幾件青紫,也有才結痂的傷痕。
“不要對父親說,”郭樸暗啞下來嗓子,柔如海水,把鳳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