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扶上她身子,吃驚地問:“這是怎麼了?”
“我上門來討公道!你妻子攆我走!”虞臨棲好整以瑕,甚至搖了搖摺扇。鳳鸞更為吃驚,她忽然想起來什麼,怔怔打量郭樸神色,哽咽道:“他……讓我去賠禮,去盧家,這事是祖父和母親來作主,”
虞臨棲大怒,雖然大怒還帶著不緊不慢起身:“是你挑唆!”他這一次直接找郭樸說話:“女眷們請客失禮,理當你妻子去賠禮!”
郭樸心裡覺得鳳鸞這樣也不對,但對於這個要求,他一口回絕:“不!”
“厚朴,娶妻娶賢!”虞臨棲堅持。鳳鸞終於失控,雙手抓緊郭樸衣衫:“讓他走,這裡不許他再來!”
郭樸招來兩個丫頭:“送少夫人進去。”鳳鸞死也不肯,只是緊揪住郭樸不放。她不能也不願再和虞臨棲說話,不和自己丈夫說,還能對哪一個說?
好不容易把鳳鸞打發進去,郭樸苦惱地坐下來:“你來怎麼不說一聲?”虞臨棲冷笑:“我讓人找你兩回,原來,你家我是不能來的!”他語氣加重道:“寧王殿下要見你!”
生怕這話還不足夠,虞臨棲補上一句:“就是今天!”
不管再煩,郭樸決定先去見寧王。他推過一回,不能再推第二回。讓人取衣服來換。
鳳鸞在後宅由兩個女兒哄著,又怕女兒們跟著不喜歡,鳳鸞氣壓在心裡。丫頭來取衣服,鳳鸞問道:“去哪裡?”
“和虞大人出去,”丫頭的回話,針一樣紮在鳳鸞心上。她不由問道:“和虞大人說些什麼?”丫頭不在廳上,道:“我沒有聽真,和虞大人像說私房話。”
鳳鸞憤然,和這個人有什麼私房話可說!上門欺侮自己妻子,樸哥還能和他說什麼!她對自己丈夫的疑心,由此更大。要依著鳳鸞來想,虞臨棲這種人應該千年萬年不上門。
樸哥同他?樸哥心裡在想什麼?鳳鸞發現自己並不知道。
膝下兩個女兒在,鳳鸞為著女兒,決定爭一回。使丫頭前面去說:“少夫人勸公子,長天白日熱得很,又受過傷的身子,在家裡涼快的好。”
虞臨棲冷笑,郭樸面上很是下不來,也還能忍住,打發臨安去:“取我衣服,我急等出門。”臨安去一回,鳳鸞不得不給。
衣服給出去,心裡放不下,跟出二門旁窺視。見郭樸和虞臨棲有說有講,兩個人好友一樣出去了。
郭樸在鳳鸞心中的地位,此時大大的下降不少。不僅下降,鳳鸞更有自身危機感。她的一畝三分地只是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家,再想想見到的盧姑娘,生得秀美。在這種時候,心中苦悶的鳳鸞想歪了。
她沒有遇到糾纏自己丈夫的女人,只遇到糾纏自己丈夫的男人。這個男人的殺傷力,比許多女人都要厲害。
苦惱無處發洩的鳳鸞,強打精神熬了一天。星月西下時,她坐直身子。要把虞大人從自己家裡趕出去才行!
家是休養的地方,眼看著這塊淨土也要沒有。鳳鸞左盼郭樸不回,右盼郭樸不回,先把女兒們一通交待。
先問的念姐兒:“父親欺負母親,怎麼辦?”念姐兒想一想:“父親很疼母親,今天早上送曾祖父和祖母,父親還送母親上車來著。”
“那是做給曾祖父和祖母看的。”鳳鸞把這個當不算,念姐兒再想一想:“父親每次和母親說話,都帶著笑。”
鳳鸞扁起嘴,再來尋求二妹的支援,她幽幽長嘆:“二妹啊,父親要是不再疼母親,同著外人欺負母親怎麼辦?”
這一刻,鳳鸞是在想怎麼不同郭夫人回去。回家去,沒有京裡這些事情。
二妹正在吃西瓜,弄得一身汁水淋漓,聽也沒聽進去,迸出來幾個字:“咱們走!”鳳鸞格格笑了幾聲,郭夫人要接二妹走,二妹不走,卻記在心裡。
郭樸到深夜才回,和寧王說半天話,比見一切人都累。先是去寧王門上,寧王不在,虞臨棲不讓他走,和他扯東說西。
好不容易王爺回來,又要見別的人。從寧王府中出來,虞臨棲請他去吃飯,他倒是很想提周氏,只是郭樸一聽就把他堵回去,虞臨棲也老實閉嘴。
帶著身心疲憊回來,見月明如昔,就是沒有人聲。只怕鳳鸞睡了?郭樸往房中來,見兩個女兒在椅子上打瞌睡,見到父親一起過來,齊聲道:“母親一天沒有吃飯,在生氣呢。”
二妹吵吵:“二妹還沒吃飯,”念姐兒偷笑,真的送東西來,二妹還能吃下去?郭樸歇一口氣來看鳳鸞,見她和衣倒在床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