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不答應:“她眼紅,她嫉妒,她沒睡在洞房裡,明天去告訴鳳鸞,千萬不要松這口氣。”
火盆噼啪響了又響,火炭換上第三回,夫妻兩個人爭累了,這才作罷。
天亮起來,顧氏親自帶著來安去買菜,安排鳳鸞的飯食。她前腳出門,周士元后腿溜到女兒房中,神秘地對她道:“為父有話對你說。”
鳳鸞笑眯眯洗耳恭聽狀,蘭枝不在,桂枝幫廚,周士元得已獨佔女兒一個人,對她盡吐自己一夜沒睡想到的話:“為父經商幾十年,見過不少人,說過不少話。凡是男人們,都是喜新厭舊,要聽好聽話,不愛受氣的人。”
“那父親呢,也喜新厭舊過?”鳳鸞睜大眼睛,周士元不無尷尬拂袖:“呔,你這丫頭,不能問我。”
鳳鸞不解地眨眨眼,有疑問:“為什麼?”周士元努力解釋得通些:“說的是手裡有錢的,手裡有錢的男人,全是喜新厭舊的。”
“那隔壁韓婆子的兒子沒有錢,為什麼對蘭芬也不好?”鳳鸞一心一意求解,真的以為父親會解疑惑。
周士元出師不捷,再挖空心思找說法,實在找不到,就道:“反正你聽父親的沒錯,和人和氣,早些生個孩子,”
他一急,把心裡最想說的話溜出來。鳳鸞面上一紅,因為是父親也就說出來,低頭道:“我和他同了房,孩子不知道會不會有?”
“那兩個也同了房?”周士元大喜:“我的兒,只要你生下孩子,別人就拿你沒有辦法。”鳳鸞憂愁地搖搖頭:“這三天裡沒有同房,不過我不在,可就不好說。”
這語氣,好似她十拿九穩把郭樸握在手心裡,周士元肯定不是一個子女教育專家,他聽在耳朵裡,喜歡得無比倫比:“那你早回去吧,記住多生兒子,早生兒子。”
這句話伴著周士元大喜若狂的神情,深深印在鳳鸞腦海裡。生兒子的好處,鳳鸞知道。她在家裡有難時,無數次痛恨自己不是兒子。要是兒子不是姑娘,別人也不敢肆意上門欺負。
糊塗父親周士元稀裡糊塗的歡喜而去,他忘了一件事,鳳鸞沒有開臉。因為沒有圓房,所以沒有開臉。
這麼明顯的事他也看不到,是他太喜歡。郭樸病了還不是最傷人的,要是不能讓鳳鸞生孩子,以後老了無依靠,才是當父親的最喜歡的。
這樣的話不適合父女來說,周士元囫圇著吞了個棗,一個人坐在客廳裡笑逐顏開。直到顧氏回來,讓來安把新鮮水菜送入廚房,進來就見周士元笑得好似大阿福坐著。
坐著笑得足夠奇怪,還把手招過來招過去,一臉的輕鬆得意。顧氏撣身上的雪,又把雪衣換下來,被這笑帶動,忍不住也笑:“天上下元寶了?”
“沒有下元寶,要下寶寶。”周士元腿傷將好,索性把腿蹺起來晃著。又不能忍,對顧氏道:“那汪氏全是眼紅,鳳鸞同了房,她沒有。”
顧氏哈哈笑了兩聲才收住,嗔怪道:“鳳鸞沒有開臉,你就沒有看到?”周士元愣了,好似一悶棍打在頭上。
“我去問一回。”顧氏心裡也打鼓,興許郭姑爺那裡沒病,他悄無聲息圓了房也不一定。她急步到鳳鸞房中去,不顧雪滑來到房外,興頭才下去三分。
進來對著鳳鸞,又迫不及待:“洞房那天如何?對娘說說。”再三追問出來,顧氏正在笑,外面有人說話:“鳳鸞姐姐回來了?我們來看她。”
小娥等人來到,顧氏出來回房,周士元由剛才的喜歡無限變成傻傻呆呆候著,顧氏點了他一手指頭:“去歇著你的傷腿,你猜錯了。就是同房,不是圓房。”
“唉,”一聲長嘆過,周士元又有新主意:“有什麼藥求一貼給鳳鸞帶著,”顧氏沒好氣:“郭家那個我才問得仔細,已經成了個病秧子,萬一把他弄得接不了氣,還不如現在有個說話的人。”
顧氏出去給女兒做拿手菜,周士元一個人悶在房中,弄得接不了氣,與我周家何干。好好一個女兒送給他,不能膝下無人!
他心中七思八想,腿腳好了不少,又往鳳鸞房中來問話幫著出主意。沒到近前,房中有歡笑聲出來,也有鳳鸞笑聲格格,知道女兒的玩伴來了,又聽到鳳鸞笑聲依就,周士元放心不少,一個人在雪地裡轉轉。
冰冷的雪浸到千層底的布鞋上,帶來不少寒冷感。正要回房去,耳中有腳步聲傳來。來安在房後轉了有一刻鐘,總算把蘭枝候到。
他可憐巴巴迎上去,千難萬險地張開口:“蘭枝,”蘭枝一見到他從來取笑,在郭家沒有來安可以笑,又不能笑話長平和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