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說哪裡話來,妹妹想來是對母親說過,對公子也說了?”
曹氏也換成含笑:“可不,正要去對公子說。”汪氏這一會兒巴不得郭樸不好不要見曹氏,她故意往門簾上看看,自語道:“這醫生,不知道看到幾時,”曹氏還真的是不能等,她房中還有東西要收拾。
眼巴巴瞅著那玉色繡戰馬的門簾,只是不動。汪氏還沒有提醒曹氏回去收拾,見臘梅匆匆過來,低聲問曹氏:“奶媽,有這樣一件東西,要不要放進去?”
汪氏正好接上這話,笑意吟吟:“你先去收拾東西,公子好了我讓人請你去。”曹氏不吃這話最後的幾個字,雲淡風輕地道:“當不起請字,給公子晚請安,是我應當應分。”說過再對汪氏和鳳鸞嫣然一笑:“你們記得讓人來喊我,可別忘了我,要是忘了,我回來不給你們好東西吃。”
她走出去,鳳鸞心中若有所思,對汪氏下意識瞄了一眼。汪氏先變臉,曹氏就冷笑,原來汪氏這個人,是鄰居們聊天時說的,不能對她太客氣的人。
鳳鸞覺得自己明白了,以後對汪氏,應該這樣。可愛惹人憐惜的鳳鸞姑娘,沒有人教過她人際關係的相處,她只能出現事情後,跟著身邊的人現學。
一盞茶時分中,曹氏讓丫頭來看了一回,見還不能進去,又去繼續收拾東西。汪氏在這盞茶時間裡,腦子動得飛快。汪氏是要回去和家人商議事情,取得家人的支援才能在郭家拿權。那曹氏呢,只怕和自己一樣。
汪氏以自己之心,度了曹氏之腹。
曹氏完全不是一樣的心思,她正在房中憂愁,雪梅輕手輕腳把大紅官緞繡牡丹的錦襖放到描金箱子裡,見曹氏的發呆樣不忍,小聲提醒道:“這一會子沒別人,那兩個丫頭我讓她們傳晚飯去了,少夫人不要只管憂愁,要這樣憂愁,不如不回去也使得。”
“不,我一刻也不能等,”曹氏沒精打采地問:“你說,今天早上翻牆的那人,會是他嗎?”雪梅強笑一下:“這可不好說,不過幸好逃走,”她聽聽門外沒有人回來的腳步聲,悄聲道:“早上把我嚇得不行,我心裡,也擔心是那個人呢,少夫人,你是嫁過人的,可不要再想他了。”
曹氏呆呆對著地上看,眼眶中一滴子淚水慢慢落下,悲憤地道:“嫁過人的!這過的是什麼日子!”
被窩裡再暖,只有自己一個人。曹氏不會說要求情慾,她只知道自己孤枕難眠。她需要的不是錢,不是富貴的生活,她只想要一雙堅定的臂膀,時時在她身後。
而郭樸,瘦得人幹一樣,曹氏覺得自己足夠忍耐,才能夠在這家裡呆下去。外面風雪緊,臘梅和雪梅悶聲不響收拾,不敢引起曹氏的再次煩惱,曹氏痴痴對著燭火坐著,看它偶然爆出燈花,面上才有欣喜。
沒有人提醒她,當然沒有人來喊她。廚房上,安排給曹氏的兩個丫頭正在生氣:“快些安排飯食,也不看著些,好好的飯讓貓兒糟蹋,哪裡來的死貓,還不打死!”
廚房上人一面陪笑一面重新做飯:“要不然,就把別人的飯給曹氏少夫人給,只是少夫人愛的那一樣,別人沒有,姑娘們別急,我們重新再做。”
郭家對於三位少夫人的衣食吃用上,是不虧待的。
郭樸覺得疼痛能忍時,看沙漏晚飯過了小半個時辰,他沙啞著嗓子道:“褚先生去用飯吧。”褚敬齋格外慚愧,他面上一直紅過耳朵,吃吃喃喃道:“大人,我,我只怕我不行,”
“不用了,就是你吧。”郭樸心中的失望要大於褚敬齋,睡著起不來的人是他不是褚敬齋。他掠過褚敬齋面上的羞愧,眼前出現一個又一個醫生。
他的另一位好友滕將軍送他回來,反正是花官中的錢,路上不計錢財請過一個又一個“名醫”,治上沒有多久,搖頭的搖頭,不辭而別的不辭而別,現在褚敬齋又要離自己而去,郭樸嘆息:“褚先生,你我談天算是相得,你也不願意回去,留下來吧。”
褚敬齋低垂著頭不敢抬:“留我作什麼!我留下來吃閒飯?”病人的心情,只有病人知道,郭樸想著離自己而去的人,虞臨棲,曾經那麼要好,隻字片言也沒有,哪怕有一個問候呢?他不忍再看有人離自己而去,到這種時候,郭樸格外念舊,他眼中沁出淚來:“權作我的西賓吧。”
“大人府上並沒有小公子可以教書,我這西席有何意思?”褚敬齋心裡也想留下,可他還是要為自己找一個理由,自己才能安心留下。
提到小公子,郭樸又是長嘆一聲,褚敬齋更為難為情,頭恨不能插到地裡面去,郭大人的病毫無起色,還對他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