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這一口為郭樸而擔心為郭樸而上心的氣,一頭撞在兩個小廝的厚牆上。這牆比南牆要厚比南牆要冷,比南牆要冰。
等到梅香一口氣噎回來,見長平和臨安已經去了。梅香傻眼了,是留在這裡候著郭樸會叫人,還是隨他們一起去覆命?
長平回身:“喂,呆丫頭!來吧!”說過和臨安嘻嘻哈哈,光看背影人又是壞笑中。梅香惱怒上來,又覺得原地站不住,這才跟著過來。
她到郭夫人房外,長平和臨安已經進去。郭夫人緩緩問道:“公子房中是誰?”其實不問她也覺得自己明白。郭樸對曹氏,甚至對郭夫人和郭老爺子賞識的汪氏,都沒有和鳳鸞親密。這種親密,做為心撲在兒子身上的母親,可以感受得到。
果然長平回話:“周氏少夫人在。”梅香輕吸一口冷氣,耳中聽到旁邊又有一聲冷氣。這一口冷氣,是和她一起當班的竹香發出。
竹香的臉比梅香還要白,她煞白著臉聽郭夫人和長平臨安說話。
“周氏少夫人夜夜都在?”郭夫人笑容滿面地問,臨安如實地回:“自從成親,有幾夜在,有幾夜不在,從昨天回來,這兩夜都在。”
郭夫人笑逐顏開地問:“晚上說話嗎?”長平笑嘻嘻:“和公子要說上好一會兒才睡,有時候睡下來也說兩句。”
郭樸和鳳鸞這兩天話比較多。
梅香手扶著放水仙花的高几,身子癱軟要倒不倒。竹香垂手垂肩,面目茫然不知所措。再看郭夫人,看上去更為喜歡,不過她心裡,可不是一味的喜歡。
她還在出神,慢慢地交待:“她平時和公子說什麼,你們要聽一聽來回我。不能讓她給公子亂吃不該吃的,也不能讓她亂求什麼,公子答應下來的,也要回過我才行。”
這就是郭夫人喜歡過的警惕!
周家缺不缺錢,貌似這城裡都知道周家沒有錢。鳳鸞的聘禮全還了債,就算餘下也不多。日子可以堅持,郭夫人算過鳳鸞的月銀,肯定會貼補她自己家裡,雖然她來到還沒有一個月,還沒有領過月銀。
郭夫人含笑吩咐郭樸身邊最親近的人,長平和臨安:“不管周氏少夫人求公子什麼,公子答應過的,也要我知道才能給。”
長平和臨安不是鳳鸞的小廝,他們答應著,還認為這是對的。郭夫人想上一想,又道:“明天把我這話,單獨說給樸哥說。”
既然有這些話,長平不得不回:“公子讓給周氏少夫人打一個梯子,是這樣的,一定要上好紅木,又要雕上這些花。”
郭夫人嘴角有笑:“玩的吃的樂的,我一概不管,就是給她什麼,讓她帶走什麼,來告訴我。”長平和臨安心中有數,剛才聽到就心中有數,兩個人躬身答應下來。
大雪地裡走來郭有銀,帶著一頭一肩的雪花。他回來是要先看兒子的人,不過今天太晚,兒子房門緊閉,他就不去打擾。
到廊下郭有銀奇怪,梅香丫頭人呆呆的,平時的機靈勁兒全都沒有。而竹香也是一樣,僵直的站著。
這是怎麼了?郭有銀不得不喊一下:“我回來了。”梅香還沒有醒,竹香也還一樣。郭夫人和長平、臨安回過身,梅香才哎呀一聲,順便把竹香帶醒。
郭有銀好笑:“你們在說什麼?”不等人回答,又問長平和臨安:“樸哥今天好不好?你們都在,誰看著他。”
“周氏少夫人在,”長平回過,郭有銀一笑,他也是天天問兒子房中有誰的人,知道鳳鸞昨天也在郭樸房中。
郭夫人送上郭有銀的衣服,對長平和臨安道:“你們回去吧,勸他無事少勞神思。”長平和臨安出去,郭夫人接著自己剛才的話對郭有銀道:“樸哥就這一點兒不好,總是勞神思。前幾天一個什麼蔡大人,把他氣了一回,這兩天又有他的好友來信,不知道又說些什麼,反正我是聽不懂。”
“他病著呢,還有好友肯來信,我覺得就不錯。”郭有銀精神抖擻,對夫人笑著道:“你說他勞神思不好,我倒要問你怎麼生出來這樣兒子,他前天讓人去信京中,問問今年官員們卓異的是哪幾位?你說他病著呢,管這些事做什麼。”
郭夫人撇一撇嘴:“我兒子心大,不是我生出這樣的兒子,他是老爺子的孫子,老爺子年青時是什麼樣的,你還能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隨我爹,我要是有我爹年青的一分,老爺子也不會親自登你們家的門為我求親。”郭有銀和妻子開玩笑:“你嫁過來是人人喜歡,只有你不喜歡,你回一次家倒要走上一年兩年。”
郭夫人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