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喜歡鳳鸞的,應該不會接受這樣的虛綠帽子,可是郭樸對鳳鸞是以前就認識,包括郭樸在內的郭家人喜歡鳳鸞的一點,就是她為著家人盡力奔走,這是一個姑娘,不是一個小子!
這樣做,很讓行商數十年,經歷風雨的郭老爺子和郭夫人讚賞。人,沒有困境,只有自己願意呆在困境中!
千條計萬條計,都有疏忽的時候。汪氏自以為很聰明,自以為會玩手段,如果不是她真的很能幹,郭樸也不會對她這麼客氣。
汪氏的心思鳳鸞猜不到,她也沒功夫猜。去郭樸房中的短短几步路,鳳鸞心裡七上又八下。再笨的人,也明白毛元來到固然起了辯解的作用,可是毛元的話裡,一樣透著他到現在還喜歡鳳鸞。
鳳鸞不會以為別人聽到都很喜歡。父親在郭樸房中,郭樸會說什麼?鳳鸞太過擔心,先到門簾外悄悄聽上一聽。
臨安見她不進去,不容她偷聽,輕咳一聲,把太過於關注的鳳鸞打醒,揚一揚聲音為她通報:“少夫人來了。”
鳳鸞忍無可忍對臨安嘟一嘟嘴,臨安陪上笑臉,鳳鸞還在生氣,她擔心歸擔心,生氣歸生氣。這一家子人,就沒有不欺負自己的人。
她把桃花色的兩隻袖子對臨安拂過去,臨安苦笑,奴才不好當,少夫人有氣,只能往自己身上出。
再看鳳鸞,已經進去。她不是垂首垂袖進來,因袖子剛拂出去,這就收著袖子張著眼睛進來,一眼見到父親坐在郭樸床前,鳳鸞喜出望外:“父親。”
郭樸無意中翻個白眼,看你喜歡的,看你那一雙淚眼加上喜歡,就不知道再妝容一下再出來。好在周士元來前是有心理準備的,他笑呵呵扶住女兒,裝著看不到鳳鸞的淚眼。雖然搽過粉打扮過,眼眶中的淚水盈盈,不是一下子可以下去。
“鳳鸞,我來看看你,雖然說離得近我和你母親不好總來,有時候,也想來看看你。”周士元這話是說給郭樸聽的,他和郭家的身份不對等,不能總由著自己性子來看。
其實身份對等了可以隨便來,周士元也不會天天來,在身份不對等的情況下想來不敢來,周士元心裡就特別產生彆扭。
再見到鳳鸞打扮一新,淚眼卻掩飾不住時,周士元心中刀絞,沉重地交待女兒:“你在家裡是嬌女,在這裡是人家媳婦,凡事,自己不要左性,自己要想開些,自己要……。”
郭樸咳了一聲,這父女兩個人當自己是死人!
隨著這咳聲,鳳鸞身子顫了一下,周士元見過人不少,可沒有那麼好震。但他又能怎樣?周士元拉著女兒來見郭樸,他對著床上這個形銷骨瘦的人,兩個人目光碰在一處,郭樸壓根兒不避,他自覺得對鳳鸞迴護已經足夠的多。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周士元看出來郭樸的坦然,再看鳳鸞身上的衣服和首飾,郭家在表面上是沒有虧待鳳鸞。可鳳鸞為什麼哭?總是有隱情。
“大人,”周士元斟酌過,才定了這個稱呼。他剛才坐的時候,含糊著稱呼過去。現在,他把稱呼定下來,喊他女婿,至今還覺得高攀不起;喊他名字,又覺得不妥。反正他是大人,自己是平民,周士元就這麼喊出來。
郭樸微皺了皺眉,他一下子也沒有弄明白應該喊什麼。和家人一樣喊自己樸哥,郭樸也覺得還生疏。喊自己姑爺,郭樸心中忽然明瞭,他娶了三個妻子到現在,一直好似在帶兵。他苦澀地笑一笑,沒有輕憐蜜愛,沒有花前月下,怎麼會有夫妻的感覺。
他沒有反對周士元的話,只靜靜聽下去。在他心裡也有自卑,別人家裡相女婿是要比一比的,周家的這個岳父今天看到自己,只怕回去要淚漣漣。
“我只有鳳鸞一個女兒,蒙大人不棄相中,實在有愧。”周士元嗓音都顫抖起來:“從小沒有教導過她規矩,我不在家的時候多,她母親件件依著她,有不懂事的地方,您多多見諒!”
鳳鸞低下頭心中慚愧,如果父親來到自己不是今天這個樣子,父親就不會對著郭樸說這些話。淚水輕輕又要滴落,鳳鸞小心抿著嘴唇用力忍回去。她輕吸鼻子的聲音郭樸聽到,郭樸更是格外難受。
人家嫁個女兒過來,要弄到這種地步。如果鳳鸞是汪氏,郭樸決不會同情她。可是鳳鸞,這個小憨子。
郭樸開口,先嘆一口氣,他人雖然不中看,眼光卻是嚴肅認真:“您放心,我會周護她。”鳳鸞抬一抬眼眸,與郭樸對上,再垂下來只看自己的裙邊。
“長平,換茶,給少夫人倒茶。”郭樸喊長平進來過,周士元還在床前坐下,鳳鸞立在他身後,只想和父親多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