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身上轉，忘了審她父母親不也一樣。當下鬆開手，孫將軍拍拍手悠閒道：“讓人喊你父母親來，不怕他們不來，最近抓到幾個大盜，聽說攀扯出來生意人分贓，”

驟然被放奔出幾步的鳳鸞停下腳步，僵直著身子聽身後話語：“你想去死？不要你父母親了？”

鳳鸞一點一點艱難轉過身子，自己心裡苦得勝黃蓮，見到孫季輔面上的笑，鳳鸞絕望的道：“為什麼你們，都要逼迫於我？”

“誰逼迫過你？”孫季輔負手後退一步，距離站得又開些，他的尷尬好上一些，還是裝著沒事人兒，很自如地問：“把話對我說清楚，不然哼……”

鳳鸞豁出去了，心底一橫道：“好！我告訴你，我是嫁過丈夫的人，不堪配你！再說將軍，”她又悽然有淚：“我打心底裡兒看不起將軍！也看不起京裡的大人！”

孫季輔巧妙的問道：“京裡哪位大人？”傷心的鳳鸞目光呆滯對著地上落紅，話慢慢吐出來：“他叫虞大人。”

“虞臨棲？”孫季輔審案子是有兩把刷子，關鍵時候一個字廢話沒有。鳳鸞搖一搖頭：“我不知道，只知道邱大人喊他虞大人。”

回答她的，是孫季輔長長鬆下來的一口氣，果然邱大人在其中。想郭樸讓邱大人去查，難怪查不出來。

這一口氣觸動鳳鸞迷茫的看過來，孫季輔趕快再問她：“虞大人說什麼？說將軍變了心？”鳳鸞被他逼得腦子裡昏昏沉沉，彷彿又回到走的那一天，她語聲虛弱無力：“他說要我們離開，他買下鋪子和宅子，又讓人送我們出城。”

孫季輔為她惋惜：“你糊塗，天大的事情也要等你丈夫回來說清楚，現在你準備怎麼辦？”鳳鸞一驚醒過神來，眼神馬上堅決：“我把話對你全說明白，我已經嫁過人，不能再嫁給你。孫將軍，請你放過我，再尋別人。”

桃花嫣紅透明繽紛偶然有落下，鳳鸞踩著這落紅繽紛，腳步跌跌撞撞繞過孫季輔走開。她昂著頭，竭力穩著步子，不管不顧也沒想到懼怕。

身後是桃花，身前是桃花，桃花點點中出現的，全是郭樸一個人的面容。鳳鸞輕嘆一口氣，是時候了，可以嫁人了。

心裡再放不下的一塊，終究也要放下。如果已為人婦，就不會再有鄰居們的閒言閒話，不會再有孫將軍這事，家裡可以有勞力，出門也不怕人問。

人堆裡尋找到自己的家人，他們正在著急，見鳳鸞一個人回來，都來問她：“人多，去了哪裡？”

“父親、母親，大舅舅、二舅舅、大舅母、二舅母，”鳳鸞一一喊過來，認真的道：“給我尋親事，我要嫁人。”

嬉笑熱鬧中，處處成雙成對人。鳳鸞覺得自己要看開，不過就是丈夫，應該和有個繡花繃子，有個必要的擺設差不多。說得來就多幾句話，說不來就少幾句話，當他是個擺設也罷。

“鳳鸞，”林娟好氣喘吁吁過來：“孫夫人真是太客氣，說請我吃東西，讓人硬拉著我去她鋪陳的地方坐到現在才得回來。”見到大家有喜色，林娟好好奇地問：“什麼好事兒？”

大舅母紀氏第一個笑得合不攏嘴：“侯家奶奶，我家鳳鸞要嫁人了呢。”她喜歡得原地快要打轉：“我太喜歡，你表兄弟全定下親事，只有你是一家人的心病，這下子好了，哎，張嬸子，我告訴你件喜事兒，”

她回身喜滋滋告訴姚氏：“二弟妹，你去見陳媒婆，那不，在那河邊兒下面，要是有人，正好今天相看相看。”

話尾還沒有拋完，紀氏急驚風似的去了。

鳳鸞含淚帶笑，扯起被驚愕住的林娟好的手：“我想好了，還是嫁人吧。”林娟好還沒有轉過圈兒來，鳳鸞帶著她走開兩步，懇求道：“求你一件事情，再去那邊看花，遇到孫夫人，請告訴她我要嫁人。”

“是孫夫人又說了什麼？”葉娟好不平地道：“走，我和你告訴孫將軍去，孫將軍對你很好。”鳳鸞恬淡地一笑：“不用了，有勞你幫我告訴孫夫人就行。”

鬆開林娟好的手輕施一禮，把稀裡糊塗且有不平的葉娟好送出來。

這一處桃花綿延十里，有錢人家早早佔住看花的好地方鋪下坐處。孫將軍官兒不是最大的，卻是本省裡誰都可以管，他看花的下處，在爛漫桃花深處。

孫季輔正在生氣：“你出的什麼主意，我倒捱了一巴掌。”林氏忍笑為他收拾，給他倒茶，又送吃的給他，林俊在旁邊壞笑：“姑父，你以後還給郭將軍。”

不提郭樸還好，提起郭樸孫季輔火冒三丈：“自己老婆攔不住，倒要別人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