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著,我先進去。”虞臨棲也一笑:“好,你先去。”
再走一道門,郭樸只覺得背上汗水出來,被風一吹,說不出來的冰涼。回思剛才,恍如做夢。心中痛恨的人,就這麼見到,就這麼過去?
“郭將軍進!”有人喝一聲,郭樸不敢多想,應一聲來見官員。見一道書案後坐著的,不是兵部尚書也不是兩位侍郎,卻是郎中韋渾。
郭樸是正五品,郎中是從五品上,官職較郭樸為低。可是到了這裡,哪一個將軍敢不低頭。郭樸呈上寫明自己病情已好的公文。
這公文有兩份,一份給母親看過,是寫著病雖起色,仍有不妥。還有一份手中拿的,是病已痊癒,期盼回軍。
韋渾今天心情不佳,回京十幾個大小軍官等著安排官職,全數安在京裡官職小,他們要嚷嚷;放他們京外去,有些人怕生事不能放走。當兵的多不是好脾氣,十幾人一起衝他喊,韋渾正煩得不行。
接過郭樸的公文開啟來看過,郭樸還不敢不陪笑。他是大病初癒的人,笑起來一定有不中看之處,韋渾看著煩,皮笑肉不笑地道:“啊哈,郭將軍是吧,你病好了。嗯,你可知道花了多少銀子!一衣一食,當思百姓們的不易。將軍啊,你這大病的身子,再不能打仗,我可把你安排在哪裡呢?”
郭樸受他搶白,只能一笑:“我要回軍中,請大人排程!”韋渾眉頭皺得快要擰一處,把郭樸的公文再看一遍,忽然啊呀一聲:“是寧遠將軍,”
郭樸一喜,剛以為他會網開一面,不想韋渾更夾生,巴掌在書案按著,帶著要生氣的樣子:“你就是郭將軍,知道你這一年花了多少錢嗎?報上來一回幾百兩銀子,報上來一回就不少,打仗受傷平常事,都像你這樣,朝廷遲早讓你給拖垮。”
郭樸敢怒不敢言,知道這些京裡的大爺們就是這樣。前面打得再兇再缺糧草裝備,兵部的大爺們腿一蹺,抱著小茶壺,還要怪水燒得不熱泡不好茶。
哪管你心裡急如火,他們照樂他的。郭樸,也不是一個沒有煩惱的人。但他出來數年,當下恭敬地欠欠身子,心裡罵混蛋混賬行子!道:“並沒有報過幾次幾百兩的,每月報賬,不過幾十兩。”
他自己花多少錢,自己心裡最清楚。大帥再糊塗,不會讓郭樸一次報藥費幾百兩,又不是吃天上銀河水,哪裡要這麼多。
滕思明送他回來路上花的多,滕思明自己會想辦法分散開來抹平,不會一筆壓上來。韋渾說這話,分明是找碴。
郭樸的解釋,讓韋渾更渾,他想起來自己新納的小妾要個螺鈿床,二百兩銀子自己捨不得買,對於郭樸病在床上官中花錢,韋渾氣得渾身顫抖,不好明著再說郭樸,把他的公文手下一壓,頭一扭對牆:“先放這裡!”
一張銀票遞上來,還有郭樸嘻嘻笑臉兒。銀票上寫著二百兩,正好是螺鈿床的錢,韋渾沒了脾氣,不好一下子轉風向,板著臉不推銀票也不拿,隻眼角掃一下,淡淡道:“這個事兒你不要急,軍中要人,你才去是不是。軍中不要人,我也沒有辦法。”
有銀子和沒有銀子的區別,讓郭樸忍笑不止。此人當前,還要正色肅然地恭維他:“那是當然,大人素來是個公正的人,這是人人知道的。”
韋渾的心思,被迫從小妾歡喜的面上轉到公事上。電光火石一般,他迅速想起來郭家很有錢,哪一個說的不記得,
二百兩銀子就把自己打發了?韋渾貪心一下子上來。房門外一暗,幾個人走進來。莊敬公主命人留在外面,含笑道:“你們還沒有說完?”
她一眼見到桌面上的銀票,沒有說話只抿著唇一笑。韋渾慌了手腳,不知道先收起銀票,還是先拜公主的好。
公主雖然不是皇帝親姐妹,卻深得太后喜歡,聖眷也不錯。韋大帥手中又有兵權,他要是到了兵部,看不順眼能把從尚書到看門的人全一頓罵,還無人敢彈劾。
這個時候,郭樸要是會做人,理當把銀票收起來。韋渾這樣想,可郭樸不這樣想。出來拜公主的韋渾臨了給了郭樸一個眼色,郭樸只作不見,他先拜倒:“見過公主。”
莊敬公主趕快命他起,甚至伸手來扶,她是中年婦人,拿郭樸當子侄看,不懼男女之別手到郭樸眼前:“厚朴,你病才好,要自己注意。”
郭樸當然不接這手,起身後侍立在側,地上還跪著韋渾,身上已經冒汗。他主要是怕廖大帥罵,他罵起來人不客氣。
“你也起來,咦,這是誰的銀票?”莊敬公主故意道,急急起身的韋渾差一點兒說自己的,見公主炯炯眸子盯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