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就笑了。
陽光透過敞開的大門不客氣地灑進來,在她身後暈出暖芒,周允寬起身走向她,溫柔地問:“檢查得怎麼樣?”
沈安婕搖搖頭,笑說:“沒事。”
她走進客廳,向女童母女道歉,並要她晚些再來接女童後,才轉頭看著他。“我先帶她進去上課。”
他應了聲,深深凝注著她牽孩子走進工作室的背影,那一大一小不知道在說什麼,偶爾比劃著手語……他看著看著,突覺人生最美風景不過眼前這幕,心裡就越發穩實。
在門口送走女童母親後,見著隨後進門的劉姨,開口就問:“檢查真的沒事嗎?”
劉姨彎身換著室內鞋,像是考慮什麼,好半晌才抬臉看著他。“她不讓我說,說要自己想想看後再告訴你,不過我怕她亂想……”
“到底是怎麼樣?腸胃有問題嗎?”劉姨一臉欲言又止,他一顆心提了起來。
“你沒避孕嗎?”
聞言,周允寬一怔,腦袋像被填入三秒膠一樣,一時半刻竟沒法運轉,答不出話。
“傻啦?”劉姨推了下他。
他回過神來,臉色略不自然。“是有一次。”他想了想,確實是有一次沒避,就這麼準?所以她才不讓他帶她去醫院?
劉姨拿出一本小冊子遞給他。“七週了,這是媽媽手冊,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我不好多嘴,你想想看要怎麼做,不過我還是要勸勸你,她這樣跟著你沒名沒分,現在又有繪畫班的家長進出,人家總會問,上次我就聽見一個家長問她什麼時候結婚,你要她一個女生怎麼去說這種事?我是看不懂你在想什麼,要她搬過來,又沒有什麼表示。”擺擺手,又道:“不念你了,最近看她吃不下東西,我先去熬點湯給她喝。”
周允寬聞言,心情甚是複雜,他其實也沒想什麼,只是覺得她還年輕,現在就用婚姻束縛她好像太不公平。低頭,他看著那本寫著她名字的冊子,心頭有些悶。
懷孕這種事情不算小,她怎麼不跟他說?
是夜,當他走出浴室,她正坐在梳妝檯前梳頭髮,一手還貼在小腹上,神情有些茫然,不知道在想什麼。
擦著半溼的發,周允寬走了過去,把毛巾隨意扔在床上後,彎下身子貼著她的背,拿過她手中的梳子,幫她整理已經吹乾的頭髮。她髮質甚好,烏黑柔亮,纏在指間,又從指縫滑下……繞指柔啊,這樣柔軟的頭髮,像她這人一樣,自己也就不知不覺被這樣的柔軟給包個紮實了。
他放下梳子,拉來她右手,放在眼前細細端詳,見她心不在焉,無視他存在,他張口輕咬了下她指端。
沈安婕輕顫了下,終於正眼瞧他。“你咬我……”她後來慢慢發覺,這性冷男人只是不去愛,真讓他愛了,他就如休眠火山爆發般,源源的熱情也是教她難抵擋。
“就咬你。”周允寬微微一笑,話鋒一轉。“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沒什麼。”她看著面前鏡中映現的他,笑著搖頭。
見她明明心事重重還硬裝無事,他抬起她的手,看著鏡裡的她。“手這麼漂亮,就是太單調了,戴戒指一定很好看。”
她輕笑。“畫圖會弄髒。”她常是滿手顏料、墨水。
“髒了洗一洗就乾淨。”他輕撫了她右手無名指後,表情平靜地又說:“今天來學畫的那個孩子,很可愛。”
他這樣東一句西一句,講著沒什麼關連性的話,令她有些困惑。“對,那個學生很乖、很可愛。”
周允寬垂眸看她半晌,啟唇問道:“早上去看醫生,怎麼說?”
“早、早上跟你說過沒事啊!”她一雙明眸慌轉著,不明白他怎麼又提起這事。“就是吃壞肚子而已,拉幾天肚子就沒事了。”
周允寬點點頭,墨邃目光不離她。“不用吃藥?”
“……不用。”她心虛地垂下眼簾。
溫熱手掌突然貼上她小腹,她心一跳,抬眼見他一臉似笑非笑。“那你要小心一點,別把孩子也拉掉了。”
她像被噎住,半晌才睜著大眼問:“你知道了?”
“劉姨一回來就說了。”
“噢。”她咬住唇,不敢看他。
周允寬的手在她小腹上游移。這裡孕育了他的孩子嗎?真難以想象。
驀地,熱燙的眼淚落下,在他手背上留下一抹水痕,他像被燙著似的迅速挪開手,片刻才抬起她臉,看進她眼底。“哭什麼?”
沈安婕不說話,只一逕掉淚,他抽了面紙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