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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人在半空,手足並用,狼狽不堪,也不過將身體背轉。下墜之勢,已是無可逆轉。無巧不巧,這下正落於白馬之上,坐在那少女身後。

藍衣少女從未涉足江湖,幾曾見過如此陣仗?當下驚呼連連,人搖搖欲墜,便要側身跌下馬去。吳飛鴻見此大急,忙急伸猿臂,一抄一合,竟將那少女緊緊抱住。

“啪”的一聲自吳飛鴻面上響起。原來那少女自幼教養深閨,何曾被年輕男子如此抱過?羞極之下,反手就給了吳飛鴻一記響亮耳光。吳飛鴻軟玉溫香在抱,正自神遊天外,如何會料到是己被打?他竟道:“姑娘,蚊子打死了嗎?”

那藍衣少女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只道這登徒子有意輕薄於己,立時大怒,當下回身甩手又是一個耳光。吳飛鴻心中感激,笑道:“姑娘!蚊蟲小事,在下自己來就好了,何須如此勞煩?”他說這話時,只怕那少女不小心會摔下馬去,抱得愈加緊了。

那少女羞怒已極,纖手一揚,脆聲再起。吳飛鴻心道:“這姑娘怎麼如此客氣?我都說不用了,還這般體貼?!莫非對在下……”他對這少女一見鍾情,言談之間,思量之時也都是以“姑娘”相稱,自己則改成了“我”,不然按往日脾性,剛才說的那句話該是:小娘匹,蚊蟲這點芝麻小事,老子自己來就好了,哪用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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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記耳光打得流暢自然,如行雲流水,竟無凝滯。作為這藍衣少女,她自然如何也未想到,這三記耳光,將改變她的命運,改變整個江湖,也將改變天下。

只是在很多年後,她想起西湖初遇,常會以無限緬懷的腔調哽咽道:“要不是西湖那三記耳光啊……”旁邊那個無賴就會嬉皮笑臉的接道:“老子怎麼會娶你這惡婆娘?”然後就是一陣雞飛狗跳,其間必然夾著譬如“娘子,饒命啊!”的某人的求饒聲,譬如“白痴!還老孃的豆蔻年華!”的某人叫罵聲。

此時窗外某個自命清高的人便感慨道:“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自然下一句“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很快就要在身旁有人杏眼微斜下改成“近之則不眠,遠之則念。”好好的聖人教誨,立時成了肉麻的兒女情長。

接著就可以聽到屋裡某人咬牙切齒的感嘆遇人不淑和求孟老夫子教教此人什麼叫威武不能屈,可惜的是他自己卻總是不記得“不屈”二字如何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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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流。”那藍衣少女氣得眼中流下淚來,張口罵道,“無恥之尤,快放了本姑娘。”吳飛鴻終究和白痴差得甚遠,“下流”二字既出,立明唐突。惶恐之中,他提氣輕身,居然不忘擺了個自認平生最瀟灑的姿勢,方飄下馬來。至於那少女怒極之下,是不是有心情關注他這臨鑑揣摩過無數次的瀟灑姿態,卻不在這色迷心竅的傢伙考慮範圍之內。

他一番折騰,此時那本亂如奔馬真氣,終於迴歸正道,任督二脈之中,均有了氣息流轉,雖一時不能衝破天地雙橋,但也比往日強盛了許多,蠢蠢然,似有會師頭頂百會穴之勢。他心下大喜,自己此番莽撞,險些走火入魔,現卻似因禍得福,功力反而增進匪淺。

如此也可增功力?古劍池《莫名心經》果是名不虛傳——莫名其妙得很!!吳飛鴻此後如此奇遇連連,常於莫名其妙處獲武學領悟,暴升功力,以至後來成為一代宗師後,常被某人奚落:真是白痴自有白痴福。至於又立時引起一場場“名譽之戰”,也不在那人考慮範圍之內。

吳飛鴻自知唐突佳人,不敢再冒失胡言,忙將本性收起,整袖彈冠,長稽一禮,溫文而笑:“事出突然,情非得已,失禮之處,望姑娘海涵。小生吳飛鴻這廂賠禮了。”

藍衣少女聞得這番言辭文縐縐的,只疑聽錯,四下張望,眼前卻只有這無禮的白衣少年。這人背插長劍,亂髮散肩,行動之間,仿若莽夫,如何能說出如此一番話來?

她卻不知這吳飛鴻之師張九虛,未入江湖之前,乃是位大有才學的欽宗進士,吳飛鴻雖然生性粗魯,不喜雕蟲尋章,但在張九虛戒尺相逼外加不傳武功相脅下,以勾賤臥薪嚐膽之志,蘇秦懸樑之勇,鑿壁借光,囊熒映雪,苦讀十年,早學富五車,滿腹經綸。

他雖平素言語粗野,但真要說幾句子曰詩云什麼的裝裝斯文,騙騙小姑娘,那還不是俯首拈來?今日機緣巧合之下,他拋棄生平陋習,說出這番言辭,不過是牛刀小試,不足道哉!但,卻立刻贏得這藍衣少女的好感兼好奇之心。

“飛鴻?燕雀安知鴻鵠之志麼?好有氣勢的名字!這傢伙長得其實……其實也蠻英俊啊!只是剛才如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