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是說——”
說什麼,他沒說下去。
如意也低著頭,沒介面。
不過燈下可以看得很清楚,她耳根子都紅了。
紀珠吁了一口氣,道:“如意,你不必那麼做,我也不需要你那麼侍候。”
如意低聲道:“婢子不侍候您,侍候別人也是一樣的,真要比起來,婢子願意侍候您。”
紀珠心頭猛一陣跳,看了看她,道:“如意,你今年多大了?”
“婢子十七了。”
“你是哪一旗的?”
“婢子不在旗,是個漢人。”
紀珠只覺一種異樣感受從心底升起,道:“那你怎麼能進直都王府來?”
如意道:“他們下三旗的,經由內務府派到各王府來,是來當包衣的,像婢子這樣的,就是被選進來侍候府裡的侍衛的。”
紀珠只覺又一陣難過,道:“直郡王府裡,像你這樣的還有多少個?”
如意道:“不算多,連婢子在內,共是五個。”
“你們進直郡王府來多久了?”
“比起來,婢子進府是最晚了,王府的,原來,婢子一直是在趙姑娘身邊。”
這也就是說,她還沒有“侍候”過誰。
紀珠動了俠義心腸,心念轉動了一下,道:“你家在京裡?”
“不,婢子是石家莊人。”
“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如意頭垂得更低了:“婢子的爹剛過世不久,家裡已經沒人了!”
紀珠心裡一鬆,道:“你願意在直郡王府待下去還是願意我把你帶到別處去?”
如意忙跪了下去,道:“婢子願意跟總教習走,一輩子侍候總教習。”
紀珠忙道:“你起來,你起來!”
如意答應了一聲,站了起來。
紀珠道:“如意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並不是要你跟著我,我只是把你帶到別處去。讓你用不著這麼侍候人。”
如意忙又跪了下去,道:“婢子也願意,婢子永遠感激總教習的大恩大德。”
紀珠道:“不要老跪,你起來。”
如意起來了。
紀珠道:“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說,只讓任何人知過,我就沒法帶你走了。”
“婢子知道,婢子絕不會說。”
“我走的時候,一定帶你走,不過從現在起,你得聽我的。”
“是,就是總教習不帶婢子走,婢子也不敢不聽總教習的。”
紀珠道:“你去給我準備洗澡水吧,洗澡水準備好以後,別的你就不用管了。”
如意道:“婢子還要給總教習洗衣裳。”
“那可以,萬一,等明天以後有人問起你來,你就說我不讓你侍候。”
如意搖搖頭:“總教習——’
紀珠道:“你不懂,我讓你這麼說,你就這麼說就是了,不過你放心,只我在這兒一天,絕不會讓任何人把你要走,連王爺都算上。”
如意放心地低頭施禮:“是。”
口 口 口
第二天上午,紀珠找了宮子玉,兩個人一起出了內城。
宮子玉似乎刻意地修飾了一番,長袍馬褂,衣著鮮明,不但得意,簡直就美得掛不住針兒似的。
一出內城,紀珠就看見了鐵霸工手下的弟兄,鐵霸王手下的弟兄也盯上了他,不過想必是顧忌宮子玉,沒敢在近處看。
紀珠找了個空,隨手把那摺疊得很小的信丟下了地。
當然,當他跟宮子玉走過去以後,鐵霸王手下的弟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