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郡王舉杯道:“嚐嚐,貢品,我分給了你一半。”
紀珠端起蓋碗,用蓋子撥了撥花,淺飲一口,不愧是貢品,不由他不暗自讚賞。
放下碗,直郡王道:“等了你半天了,哪兒去了?”
紀珠道:“到處走走看看晚上的禁衛,雖然不是我的職責,但是我喜歡看。”
直郡王看了看他,道:“你是個行家,以你這高明看我府裡的禁衛怎麼樣?”
紀珠道:“禁衛的調配與排班,歸誰管?”
“金天弼。”
紀珠道:“歸他管是不錯,但是我不信這是他的調配與安排。”
“怎麼見得…?”
“王爺別告訴他,不是我輕看他,府裡禁衛的調配安排顯然出自高明之手,沒帶過兵是調配安排不來的。”
直郡王聽了哈哈大笑,道:“法眼高明,紀珠你真行,府裡的禁衛,是我親自去調配安排的。”
紀珠道:“我說嘛,那就難怪了。”
直郡王目光一凝:“紀珠,你藏私。”
紀珠道:“王爺這話……”
直郡王道:“你能看出端倪來,足證胸蘊甲兵,熟諸韜略,不是個普通的江湖人。”
紀珠笑笑:“王爺誇獎。”
“不!”直郡王搖頭道:“雖然身兼兩府的護衛總教習,我覺得仍是太委屈你,可是一時我又想不出……”
紀珠截口道:“王爺,紀珠這個江湖人,志不大,也不敢奢望。”
直郡王還待再說
紀珠忙道:“我跟王爺講些別的,金老陪我走這一趟我發現府裡有不少人是從八爺那兒過來的。”
直郡王點點頭道:“不錯,我跟老八一向不分彼此,兩下里不是他的人過來就是我的人過去。”
紀珠道:“先給您報備,我想集合這些人,跟他們談談。”
直郡王微愕道:“為什麼?”
紀珠道:“我發現這些人的能力參差不齊,須做個取捨。”
“取捨?”
“王爺,兵在精而不在多,養些個庸才,有時候成事不足。
敗事有餘。”
直郡王道:“這個,我恐怕得跟老八商量一下。”
“王爺認為有這個必要?”
“他們總是老八的人。”
“直郡王府、貝勒府一家,貝勒府的人難道不等於直郡王府的人。”
直郡王沒說話。
紀珠又道:“王爺,對手強勁,真可謂之謀士如雲、戰將如雨,養士若不求賢能,可以不必跟那幾位周旋。”
直郡王道:“我不敢自誇也不願枉自菲薄,以直郡王府跟貝勒府的實力,是強過東宮的老二。”
紀珠微一笑搖頭:“恐怕也未必,只憑兩府這些個名既不見經傳,能又不足以搏敵的護衛就說實力強過東宮,紀珠不敢相信,何況這種事,八阿哥對付的不只是一個東宮,還有一個虎視在側的雍王,敢請王爺自問對付東宮跟雍王,王爺您有幾分把握?”
直郡王臉色有點難看,沒說話。
紀珠接道:“您帶過兵……?”
直郡王突然大聲道:“帶過兵的‘撫遠大將軍’是裕親王福全,不是我。”
紀珠道:“皇上派您跟出‘古北口’,‘撫遠大將軍’名義上是裕王,實際上等於是您。”
“那又怎麼樣?”
紀珠道:“您就該知道養多了庸才,有多麼可怕!”
直郡王要說話,可卻又停住了。
紀珠道:“王爺,要是紀珠這個總教習連這點權都沒有,紀珠就此請辭。”
直郡王忙抬手一攔:“等等,你要知道,我不能跟老八這自己人之間……”
紀珠截口道:“如果八爺責怪,紀珠一力承擔。”
直郡王沉默了一下,又看看紀珠道:“好吧,由你了!”
紀珠暗籲一口氣:“謝王爺。”
直郡王點點頭:“你是對的,養著些庸才成事不足,反倒敗事有餘。”
說完話,他走了。
直郡王一走,紀珠立即請來了金天弼,把他的意思一說,金天弼知道紀珠在兩府的份量,何況這種事也跟他沒關係,自是滿口答應。
紀珠一見他點頭,當即道:“王爺只擔心八爺,這件事讓我一個人來頂,金老沒必要冒得罪八爺的險,只請金老把人給我召來,別的事就不用管了。”
紀珠是怕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