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珠也抬眼望向喝聲傳來處。
那喝聲傳來處,一前四後站著五個人,前頭一個,赫然是老郡主玉倫,後頭四個,是四個打扮利落的丫頭。
紀珠可以不認任何人,但是他不能不認這個老郡主玉倫,當即跨步上前,恭謹一札:“老郡主。”
老郡主還沒來得及有任何表示,德謹就大叫起來:“媽,他打我……”
老郡主冰冷沉喝:“住口!”
德謹格格為之一怔,齊祿抓這工夫上前打下千去:“奴才無能……”
老郡主冷然道:“你起來。”
齊祿沒吭一聲,起身退向後。
德謹格格又叫:“媽……”
老都主厲聲道:“我叫你住嘴。”
德謹抗聲道:“我受了他的欺負,捱了他的打,為什麼連話都不讓我說。”
“大膽!”
“到這時候您還護著他……”
老郡主厲喝:“來人,把格格給我架到車上去。”
四名打扮利落的丫頭恭應一聲,走向德謹。
德謹驚聲道:“你們誰敢……”
一句話工夫,四個丫頭已到跟前,伸手就抓。
德謹既驚又怒:“你們找死。”
揮掌便摑。
但,四個丫頭不只是打扮利落,顯然也學過練過,德謹剛揚手,她們四個便抓住了德謹,架起來就往外走。
德謹何止驚怒,簡直要氣瘋了,一邊掙扎,一邊叫罵,但是沒用,她掙不脫四個丫頭的掌握,老郡主也聽若無聞,視同不見。
很快的,德謹被架過了影壁牆,她最後叫了一句:“李紀珠,有一天我非殺你不可。”
紀珠的雙眉軒動了一下。
老郡主的冰冷目光投向了他:“紀珠……”
紀珠欠身道:“老都主。”
姑娘芙蓉上前幾步,施下禮去:“民女芙蓉,見過老郡主。”
老郡主上下打量姑娘,臉色一緩:“你算不得民女。”
姑娘道:“芙蓉已被逐出‘雍王府’。”
老郡主做一怔:“你已經不在“雍王府’了?”
姑娘道:“是的。”
老郡主沉默了一下,微抬手:“你起來。”
“謝老郡主。”
姑娘站起身低頭退後。
老郡主轉望紀珠,臉色又一片冰冷:“我沒想到你會這樣。”
紀珠毅然道:“老郡主,芙蓉姑娘被逐出了‘雍王府’,是因為紀珠被逐出‘雍王府’,她虛弱帶病,在京裡又沒一個親戚朋友,您說紀珠該不該照顧她?”
“那麼你賃這座宅子一一”
紀珠道:“宅子是紀珠一個朋友的,他讓芙蓉姑娘暫住安住。”
“可是為什麼二阿哥的人說……”
紀珠淡然道:“紀珠已經不是二阿哥的人了,也跟二阿哥毫無關係,他們的人怎麼說,紀珠並不在乎。”
“你要知道,你是我推薦給二阿哥的。”
“紀珠自問,所作所為,並沒有對不起老郡主的地方。”
老郡主深深看了紀珠一眼:“你既然能這麼說,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不過京裡的人並不是都像我,齊碌咱們走。”
老郡主轉身行去。
齊祿連忙用上。
經珠跟姑娘都站著沒動,也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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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老郡主登上了“福王府”的馬車。
四個丫頭這才放開了德謹。
“媽……”
老郡上冰冷道:“不要叫我,誰讓你來的.關你什麼事?”
德謹道:“媽,我喜歡他。”
老郡主像突然被打了一拳:“這,這是什麼時候……”
“我頭一回看見他就喜歡上了他。”
老郡主驚聲道:“不行……”
德謹道:“為什麼不行?是因為他是個漢人,是個江湖人,來自叛逆之家?為什麼當年您就能……”
老郡主臉都白了,急叫:“齊祿,趕車,走。”
車轅上傳來齊祿一聲恭應,馬車馳動,一下就馳得好快,轉眼遠去出了衚衕口。
口 口 口
紀珠跟姑娘,兩個人坐在堂屋裡,都沒說話。
紀珠臉色沉重,姑娘則低著頭。
堂屋上靜寂得隱隱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