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那多斯雖能聽到於志敏招呼在先,可是這一招仍未避得開,驟覺右肘一麻,下臂幾乎抬不起來,如已著了人家的道兒,單憑人家這種疾如颯風的身法,自己就萬難對敵,立時一步躍開,立掌合十道:“檀樾藝高一著,貧衲認輸了!”
這樣一來,可出了於志敏意料之外,想不到因那多斯竟謙遜到這步田地,忙陪笑道:
“勝敗未分,尊者何須過謙?”
因那多斯苦笑道:“檀樾不必說了,難道認為貧衲是化外之人,真個聒不知恥麼?”立刻朝端坐在臺上的活佛咕嚕幾句焚語,敢情在說對方藝業高強,自己已經落敗。
果然僧眾聽因那多斯一說,全都顯出詫異之色,竊竊私語起來。當下,藍袈裟隊大吼一聲,躍出一位身高體胖,一臉絡腮鬍的僧人,朝臺上一合十,立即飛步進場。因那多斯見有人來接替,也就朝於志敏拱手道:“我師兄達那多斯來了,貧衲就此退下!”徑拔插在地上的禪杖,退回隊裡。
達那多斯大概稟性急燥,出場之役,也不多話,只說一聲:“檀樾亮劍!”立即揮動鋼鏟,朝於志敏胸前鏟到。於志敏身形一動,達那多斯鏟勢立即落空,正待奪下他的兵刃,達那多斯忽然收招喝道:“檀樾為什麼不用兵刃?”
於志敏搖一搖頭道:“就這樣罷!”肩膀微微一幌,已滑到達那多斯身側,一招“芙渠出水”左掌朝他脅間一託。達那多斯見於志敏居然空手進招,不由得又怒又驚,再見對方掌未到,風先到,那敢怠慢?好在方便鏟頭原是點在地上,此時兩手稍一用力,身軀竟倒翻上去,飄落兩丈遠近,才喝一句:“檀樾再不用兵刃,恕貧衲無禮了!”方便鏟“呼”地一聲,橫掃過來。
於志敏嘻嘻一笑,不避不躲,待鋼鏟將到,才猛一提氣,憑空拔高四尺;達那多斯的鋼鏟本來打向腰間,此時卻堪堪從腳底下掃過去。於志敏身體懸空,喝一聲:“接招!”上身一撲,雙掌已奔對方面門。
達那多斯急忙往後一躍,冀圖避過這一招。那知於志敏雙腳猛然一沉,踏住碗口粗細的鏟杆,達那多斯那受得起於志敏的神力?只感到虎口一陣劇痛,只得鬆手,任憑鏟杆墜下。
但是,於志敏的身形,可不隨鋼鏟落下,反而在鋼鏟將落的時候,一個“倒躍龍門”向後飄開丈餘,一拱手道:“承讓了!”
說起達那多斯的藝業,比起因那多斯尤高一籌,只因因那多斯存心忠厚,空手接戰,所以於志敏也不十分為難他,至於達那多斯較為魯莽,所以於志敏特地挫他一挫。這時,達那多斯見對方未及三招,就把自己一把鋼鏟擊落,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確感到不大好受,可是本門戒律森嚴,而且對方擊落自己鋼鏟之後,立即抽身後退,足見人家已存心謙讓,如果當時不退反進,豈不是連眼珠也被挖了去?他到底也是明白人,見於志敏已向他拱手為禮,只得俯首合十道:“檀樾武藝果然高強!”撿起跌落地上的方便鏟,緩步走回隊中。
旁立觀斗的觀眾先見因那多斯服輸退出,還看不大明白,這時再見這少年漢客甫一交手,就踹落達那多斯的鋼鏟,才聯想到因那多斯敗績的緣因,當時面面相覷,做聲不得。
紅衣隊裡的眾僧功力似比藍衣隊更高几分,此時見藍衣隊連敗兩人,同聲自然相應,當下走出一名紅衣僧朝臺上一參,立時轉身飛步入場。
於志敏定睛一看,認出這位紅衣僧正是在梅軒見過,手執降魔杵的紅衣僧,由他走路的步音沉重,判定這位僧人外功已登峰造極,忙抱拳陪笑道:“大師請了!”
那位紅衣僧也立掌微笑,操著漢語道:“檀樾先請!”說畢,降魔杵一撒,擺出一個門戶。
於志敏心想:“這種韋陀降魔杵還有什麼精妙的絕招?”但因對方既是四大金剛之一,也不好過份使他難堪,當下笑道:“在下有僭了!”騰身一躍,撲向這紅衣僧的頭頂。
紅衣僧見對方忽然騰身發招,不禁一怔,急忙騰身後躍,避開對方這一招“天女撒花”,立即施展三十二路杵法,把降魔杵舞成一團黑光,護定周身,但求不要敗得太快,已算十分榮幸。
原來降魔杵是一種沉重的兵器,必須凌空下擊,才能夠發揮威力。紅衣僧既是使降魔杵的能手,自然知道所用的兵器弱點在什麼地方,所以一見對方搶攻頭頂,就知弱點已被對方掌握,那得不心存顧忌?猶幸他在這枝降魔杵上,已花盡數十年的心血,加上杵法不同凡響,才能夠勉強支援下來。
於志敏見他杵法立即展開,心知紅衣僧已有幾分怯意,為了儲存對方几分面子,立時展開快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