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紙包密密層層,任由於志敏手法再快,也費了不少時候,待揭到最裡面一層,卻是一張蠅頭小楷,上面寫著:“賤妾小玲襝衽再拜敏夫子尊前賜覽:憶自杯中一遇,永志未忘,萬縷柔情,盡隨君去,以致南疆遍歷,苦訪行蹤,不意在叢山群嶺之中,遇尊翁於疾病臨危之時,賤妾聊兼子職,侍奉甘旨,蒙許配夫子,以全素願,後乃重返滇池,與君兄聚首,一夕未竟,萬里賓士,然而,人事已非,若有佳侶,乘龍跨鳳,巾櫛多人,賤妾縱使情深若海,奈何命薄如雲,惟有寄一縷青絲,斷千般苦恨而已,從此茫茫大地,浪跡而遊,莽莽中原,萍蹤無寄,伏願諸多珍重,強飯加餐,早赴河間,天倫聚首,毋以薄命人為念也。”
於志敏一讀開頭的稱謂,已感無限驚奇,再讀正文,不由得淚眼模糊,幾乎看不清下面的字路。
王紫霜也悽淚縱橫道:“閔丫頭何須如此?我又不是妒婦,這一來,豈不是我的罪過?”
紅姑也流著眼淚道:“還有一個小包,怎不開啟來看?”
於志敏便咽道:“那還不是閔姐姐的頭髮,看了更惹人傷心,暫時不看也罷!”
王紫霜見個郎說了一句“閔姐姐”,心裡一動,暗道:“閔丫頭用這條苦肉計,不知是真是假?她自說遇見公公才趕來尋找,難道公公竟沒有書信給他帶來?”忙道:“敢情公公會有信給她帶來也不一定哩!”
於志敏一驚,忙說了幾個“是”字,把另外一包開啟,果見除了幾綹頭髮之外,有一張紙折成的方勝,上面寫著:“字付敏兒親拆”六個字,知是慈父的家書,開啟一看,原來上面寫有——“敏兒知悉,家遭劇變,親亡人散,餘幸遠戌苟免,雖偷生在世,亦惟終日以淚洗面耳,固知吾兒未落奸黨之手,然而未知流浪何方,屈指計年,黯然已久。不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