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快點毀他!”
文信兒卻嘻嘻笑道:“師孃不知道啊!因為師父沒有教我用鞭,我見這人鞭法怪異,才向他學幾招哩!”
蟬兒被他這句“師孃”,喊得心裡甜滋滋地,暗忖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嘴裡卻罵道:
“廢話,快點把他毀了,好過去幫手!”一折腰肢,緊過外廳的瓦面,卻見中廳的屋脊上文亮一枝寶劍正在苦鬥兩賊。
蟬兒高呼一聲:“師伯休慌!”飛縱過去就是一劍。
夾攻文亮這兩賊,其中之一就是殺過信兒父母的弓箭塘毛水西。如果僅是毛水西一人,那麼必然敗在文亮的劍下;但是,文亮一上來就認出他正是毀家的仇人,猛然想起親兒與兒媳臨死的留言——要信兒親手報仇——不禁心神一震,所以一枝寶劍僅是把他纏著以等信兒來到。
那知剛打得三四十回合,毛水西正要棄劍救腕的當兒,斜裡突來兩枝飛鏢,文亮只得回招自救。
在這時間,又躍出一名使單刀的漢子夾攻文亮,這一來,情勢頓形改觀。因為文亮單獨迎戰毛水西的時候,自己的功力比他高得多,殺得對方緩不過手來,這時則要多迎戰一種兵刃,同時又要防備毛水西使用“追魂化骨針”,所以吃力異常,還沒有打到四五十招,就氣喘吁吁,險招屢見。
蟬兒飛來這一劍恰到好處。那使單刀的漢子正一招“毒蛇尋窟”點住文亮的腰際,忽聞腦後風聲,急忙回刀一撩,“當!”一聲,單刀已被震開半尺。
這也是賊人該死,他只聽到一聲“師伯休慌”,以為來的不過是小輩,有何功力,所以頭也不回用刀來撩。
那知蟬兒功力已非尋常,趁著對方單刀盪開,身子還未轉得過來的瞬間,一翻玉腕,劍鋒直落,竟把對方劈成兩半。
蟬兒一招得手,身形一矮,劍鋒直削毛水西雙腳。
文亮忙叫一聲:“不要殺他!”但是已來不及,蟬兒劍光過處,毛水西雙腳齊跌而斷,一個高大的身軀倒在瓦面上,文亮卻滿面流淚,嘆一口氣,往毛水西身上一摸,又笑道:
“這人還沒有死,天哪!”立刻探囊取藥。
蟬見被文亮這一個奇怪的舉動怔住了,以為自己殺錯了人,焦急地問道:“師伯!這人是誰,為什麼還要醫他?”
文亮嘆一口氣道:“這人是信兒血海的仇人,要待他來殺,否則要抱憾終身了!你快點過去幫駱參將他們罷,我還得看這具半死的廢物,省得被賊人盜去,可惜信兒不知什麼時候才來?”
蟬兒才明白就裡,回念自己也有仇人在此,可別讓人家殺了,自己沒有來殺,忙道:
“師伯!我也找高崇武去!”也不待文亮回話,雙腳一頓瓦面,急如嘯箭往人叢中撲去。
屋後一塊空地,與及最後一排屋面上,約莫有三四十人在那裡捨死忘生地搏擊。蟬兒遠遠望見,心裡也發起愁來,暗道:“這麼多魔賊,叫我往那裡找仇人去?要是一個一個來殺,被別人把仇家殺了,我豈不要遺憾終身?”眉梢一蹙,計上心來,高呼一聲:“白日喪門神高老前輩在那裡?”那聲音像銀鈴般,又尖又銳劃破長空,直進每人的耳膜。
高崇武正和排雲劍客武隱真以一對一各拚掌功,忽聞有人叫他“老前輩”,因為忙於對敵,無暇考慮是誰在呼喚,順口答一句:“我在這裡!”
蟬兒循聲望去,在雪光反映中也看出在十幾丈遠有兩人相搏,不用說也知道其中之一必然是殺父毀家的仇人。此時心裡又恨又悲又喜,銀牙咬得格格怪響,雙腳猛然往後一蹬,身形就帶著輕嘯激射出去。將要到達,即看清其中一人是排雲劍客,大喝一聲:“高崇武!你死期到了!”一劍劈下。
白日喪門神高崇武因為一上來就自誇地煞掌高妙,激怒了排雲劍客赤手對招,此來彼往打了百幾十招。排雲劍客武隱真雖自覺掌力稍遜,但一時還不致落敗,及聞空中呼聲,以為又有敵人到來,急怔定睛一看,卻見蟬兒縱身上前,不由得叫一聲:“不要你幫!”
但是,蟬兒的劍已劈了下去。
白日喪門神高崇武正在拚命的關頭,忽聞腦後金刀劈風之聲,急忙就地一滾,翻出數丈,站起身來怒喝道:“你懂不懂比武的道理?”
蟬兒眼見仇人當面,恨不得把他刺個對穿,也就冷笑一聲道:“我身擔當血海深仇,和你這老賊比什麼武?快點亮出兵刃來納命罷!”
此語一出,武隱真和高崇武都同時一怔。
高崇武翻翻眼睛,喝道:“我和你有什麼冤仇?快說!”目光炯炯注視在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