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聲道:“要吃就快點吃,還要玩哩?”
於志敏明知她是說要吃蛟肉,但仍裝傻笑道:“這個那裡能夠吃,你們在這裡吃,我往林裡畫去!”說完把神龍杖往地上一插,捧起那些小零碎走進林裡。
王紫霜也不理他,招呼瑾姑往杖旁的雪地坐下,用白霓短劍由杖頭割下兩大塊蛟肉,分一塊給瑾姑道:“我們吃我們的,別理他,看他搗什麼鬼?”
那知兩人還沒有嚥下幾口,就見一位黑衣勁裝的少年從山腳下奔來,眨眨眼已達到近前,二女慌忙立起朝那少年一望,卻見他目似朗星,長眉入鬢,鼻如懸膽,層若塗朱,膚色略為黝黑,但仍掩不住臉型上的美。
那少年敢情也因為發現二女而感到驚奇,在二女前面五六尺處驟然停步抱一抱拳道:
“兩位姑娘好大的膽,這山上虎豹毒蟲多著哩!”一看到二女背有寶劍,又“哦”一聲道:
“原來兩位姑娘都會武藝,恕在下饒舌了!”
王紫霜注視片刻,倏然一聲嬌叱道:“又是你來搗鬼!”身形一動,一掌摑去。
那少年略退幾寸已把來掌躲開,卻嘻嘻一笑道:“偏是你眼尖,還認得出來是我!”
王紫霜也笑起來道:“你樣樣都變了,本來難認得出,可惜猴子尾巴還沒有變哩!”
這時瑾姑也知道來人是誰了,走上來笑道:“於相公變得真好,連聲音都變成暗啞,婢子就認不出來!”
王紫霜笑指於志敏肩上道:“你不見他的尾巴?”
於志敏往後一摸,卻摸到金霞劍的劍柄,不禁也笑道:“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待我再過幾天,弄一個布套來連劍柄套起,看你往那裡認去?”
王紫霜見於志敏這一次改變容貌,並不像初次相見之時,那種又藍又晦的臉色,雖然少了原來那股稚氣,卻多了幾分英俊,而面貌卻和原來完全不同,要不是因為劍柄和上面的絲穗,真個連自己也認不出來,心裡打算自己也變他一變,所以吃飽肚子,立即道:“你現在就替我畫上幾筆好嗎?”
於志敏笑道:“我只會替別人畫眉!”
王紫霜叱一聲:“貧嘴!”臉兒已自紅了起來。
於志敏笑道:“誰說不是?因為臉型的肥瘦,是用小毛筆化一點顏色點在臉上,然後用手指輕輕擦勻,我的手指又粗,用力又重,那怕不把你的嫩……”
王紫霜聽他說要用手指輕擦,想及那種情景已羞得抬不起頭來,偏偏他還要說下去,急忙橫他一眼道:“你給我自己畫去!”
於志敏笑著把那些用具交給他,傳授了用法,讓她獨自到林裡去畫。過了一會,王紫霜回到面前,果然是另一付更甜的臉型,喜得於志敏和丁瑾姑盯著她的臉上直笑。
於志敏邊笑邊道:“霜妹!你可把這付臉型記好了,因為塗上去的油彩,只能保持一個月,在一個月裡面,不論你怎樣洗,也是越洗越發鮮豔;過了一個月,它就漸漸剝落,那時候就要用另外一種藥把它完全洗去,然後再畫下去,要是記不清原來面目,豈不糟透了?”
王紫箱笑道:“你忙什麼?還有長長一個月哩!到那時候還怕找記不著不成?快點收拾好走吧!”
於志敏笑了一笑,順手割下一塊蛟肉遞給瑾姑道:“這塊蛟肉夠你吃十天了,如宋今天的申刻還在荒山裡,那麼、你就把手帕展開來搖幾搖,讓我們再聚在一起!”
丁瑾姑應了一聲,說了一句:“相公!姑娘!婢子走了!”話聲一停,人已逸出數丈,衝著繽紛的風雪,朝著於志敏所說的方法走去,沒有多久,就只剩一個小小的綠點,在風雪中蠕動,使尋常人看來,已分不出是人是物?
於志敏待丁瑾姑走遠了,才深深吐一口氣道:“這些曰子來,我也苦夠了,且讓她苦苦去!”
王紫霜斜倚在於志敏的身上,聽他這樣自嘆,不禁仰起臉來問道:“敏哥哥!你有什麼好苦?”
於志敏略低下頭來,臉頰磨在王紫霜的鬢上,深情地看她一眼道:“霜妹!你難道還不知道我的心!……自從離開黑龍山,我倆就該多親熱些,那知怯遇上葛雄這狗頭和鄒素雲賤婢的作弄,以致紅姑橫插在我倆的中間,這時又引出一個瑾姑,要不把她支開,可真要把我急死,恨死!”
王紫霜見不過才是幾天沒有說體己話,於志敏就急成這個樣子,想起個郎情重,自己不該冷落了他,真個是既感且愧,把頭依靠得更緊,幽幽道:“敏哥!你怎麼這樣痴?我倆將來的日子還長哩!”
於志敏覺到一縷幽香入鼻,情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