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瑾姑苦著臉道:“婢子也不知道錯與不錯,只知道往九龍場的東南總壇有好幾條路,不知道他們押解紅姐走那一條,因為從白髮場到九龍場以這個方向為最直,所以才筆直往這邊走,也許因為抄近路,反而先到九龍場哩!”
於志敏忙道:“你說九龍場到底有多遠?”
丁瑾姑道:“走直向不知道有多遠,要是走在路上,最少也有二千里……”
王紫霜脫口“呀!”一聲道:“你這蠢丫頭!帶我們走一千多里的荒山,在我們來說倒不見得要緊,可是,以你這點點道行來說,縱然不累死你,餓也要餓死你!”幾句話說得丁瑾姑滿臉通紅。
於志敏笑指杖頭掛著的烤蛟肉道:“有了這個,餓死倒是不會,只怕是累死和給毒蚊咬死是真!”
王紫霜急在頭上,見他還悠哉遊哉在說笑,不禁猛睜秀目朝他一瞪道:“誰有空聽你說笑了?還不快點想出辦法來?”
於志敏笑臉一收,詫道:“你叫我想什麼辦法?”
王紫霜嗔道:“你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快說!”
於志敏又嘻嘻一笑道:“你叫我說什麼啊?”
王紫霜見他一而再地裝傻,真個有點怒意了,叱道:“我要你說應該怎樣走?”
於志敏那裡是不懂王紫霜的意思?而是因為從大破繩金寺之後,兩人形影不離,經過多少次月談心,耳邊絮語,早已心心相印,到了黑龍山獲得金河老女俠作主,系定紅絲,自以為此後更多親熱機會。那知橫裡殺出一個鐵咬金,才離開黑龍山頭一天,就被魔黨用計擄去自己,幸得紅姑告知王紫霜馳救。從那時起,紅姑就插足於兩者之間,一連幾天沒有夜半私語的機會,早就十分氣悶,所以故意裝痴歪纏,無非是要找說話的機曾,一慰心靈上的空虛。這次被叱,不但沒有懼意,反而喜洋洋道:“見有路就走呀!”
王紫霜見每次只要自己稍為大聲,於志敏始終不敢不像綿羊般溫順,惟有這次卻是例外,雖然並不頑抗,可是所答的絲毫不著邊際。王紫霜也是慧心人物,略一思索,就知道於志敏是故意做作,並且明白他為什麼有這個故意,此時可說是“喜在心上,怒在嘴裡”,拉丁瑾姑一把,佯怒道:“別理這個瘋子,我們走!”起落之間,已走出數丈。
於志敏見她們真走,這回可有點著急了,邊跑邊呼道:“霜妹!你們走錯了,快點停下來!”
王紫霜嚷他追喊了一陣子,才停下身形道:“我們那裡走錯了?你不是說見路就走嗎?”
於志敏被她抓住話柄來問,不由得楞在一邊。
王紫霜見他呆若木雞,也不由抿嘴一笑。
丁瑾姑年紀較長,而且在魔教室女司薰陶已久,男女間的事早已司空見慣,這種打情罵俏更是家常便飯,豈有不明白之理?只得打個圓場道:“於相公…你知道我們走錯,那麼又該怎樣走呀?”
於志敏笑笑道:“我並不是說走的路不對,而是說我們不該這樣走法……”
丁瑾姑笑道:“該怎樣走?”
於志敏略一思索道:“我們該走上正路……”
王紫霜反詰道:“你說正路在那裡?”
於志敏道:“朝什麼方向走才是正路,我可沒有把握,不過,我們可以朝北偏西試試瞧,因為我記得來白髮溪的時候,要渡過一道河水,河這一邊有不少道路,如果走北偏西,縱然走不到正路,也可以到達一條大江,到那時再問,總比較在這荒山荒嶺裡面找不到人問路強一些,而且……”
王紫霜更不及待,又道:“快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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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小憩為私情 翻蓮舌底 孤棲孕遐思 繪影形聲
於志敏笑道:“你先別急,我當然要說,不過,我真覺得奇怪,為什麼聰明的女孩子和男孩子走在一塊的時候,處處總要男孩子出主意?”
話音未歇,王紫霜一聲嬌叱,柳眉一豎道:“鬼才要你出主意,說就說,不說就拉倒!”說完舉步要走。
於志敏忙得一連說了幾個“說”字,才接著道:“我說的是,紅姑既然被魔黨架走。難道她還背在背上,抱在懷裡不成?……”
丁瑾姑一聽,已等不得於志敏把話說完,就說一個“是啊!”接著道:“我們教裡抓到自己人。開頭總是把他揹走,後來則裝進麻袋,當作貨物來運;或是用長繩捆緊他的上臂,當中留下長長一段讓他手能夠擺動,然後給他披上長袍或披風,脅迫他自己走。”
於志敏笑起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