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一路的顛簸,也不是發愁自己只是個廚師,不懂得如何造水泥鋪路,也不懂得如何做減震彈簧。
他愁的是自己剛剛死裡逃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那是他對未來的擔憂和害怕。
好半天,他才懦懦出聲:“那個被殺死的是。。。。。。”
但他的話被打斷了。
“被殺死的是萊昂納多男爵。”開口的是做在車廂主位軟墊上的一位少女,她長得嬌豔絕倫,美麗不可方物,但現在臉上佈滿了寒霜,語氣也冷冰冰的。
“啊?”褐發少年呆住了。
“萊昂納多男爵已經死了,被教廷的審判者一拳打死了,他,已經死了!”少女繼續道。
“那我又是誰?”少年還是不明白。
“你是誰不重要,一個廚師,一個商人,一個流浪武士,是什麼都好,反正不是已經死掉的萊昂納多男爵。”少女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張昂沉默了,他知道,如果不是眼前的少女讓自己換上僕人的衣服,再安排其他人穿男爵禮服吸引目標,他已經死了,死在那個恐怖無比的黑人手中,死在那輕飄飄的一拳之下。
張昂知道,哪怕他刀法大成,內功大成,哪怕“暴雨梨花針”仍然完好無損的握在他手裡,他也絕對擋不住那個全身裹在斗篷裡的黑人,擋不住那個毫不講理的審判者,擋不住那輕飄飄的一拳。
這一拳,不僅打掉了他努力保住的爵位,細心經營的酒店,忠心耿耿的僕從,還打掉了他作為一個穿越者的自信心,打掉了他自恃金手指在身的狂妄驕傲,打掉了他引以為豪的一切,使他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倉皇逃竄。
沉默了半天,張昂才繼續開口:“那審判者就真的這麼強,一點辦法都沒有麼?”
“是的,如果只是普通的審判者,我父親加上家族裡的一些隱藏力量,是能勉強對抗的,至少不會讓他隨意殺人,但這位審判者不一樣。”蘇菲小姐解釋道。
“有什麼不一樣?”張昂有些不甘。
“因為他是‘憐憫者’,他武功更強,非常強,遠強於那些普通審判者。教廷的審判者有很多,但只有少數能獲得稱號,他們每一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精英中的精英,每一個稱號後面,都堆積著累累白骨,寸寸血淚。不是我們這樣一個沒落的伯爵家族所能對抗的。”蘇菲小姐語氣裡滿是無奈。
“無法對抗的話,這‘憐憫者’的實力應該已經超過武道宗師的境界了吧。這武道宗師後面究竟還有哪些境界?”張昂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內力鍛體圓滿,渾身內力滿溢,為大師;內力自由離體,隨心意隔空傷人,為宗師;體外罡氣圓滿,可御氣飛行,為大宗師;交感自然,內力生生不息,是尊者;武道意志顯現,以凡人之軀,窺神明之道,是為武聖!武道意志凝結,破碎蒼穹,橫渡虛空,飛昇成神,便是武神!”蘇菲小姐用詞精煉古樸,語氣也很嚴肅。
張昂也只是勉強能夠理解她用的那些生僻的法語名詞,他繼續問道:“那麼,那個‘憐憫者’是什麼實力呢。”
蘇菲小姐思考片刻,才道:“就我知道情報的來看,他的實力不會低於大宗師,很可能是位尊者。放心吧,別說你現在理論上已經死了,他不會找到巴黎去的,就是他來了,以玫瑰劍術學院的實力,也能保住你。”
“那這個審判者也算是神職人員吧,為什麼行事這麼肆無忌憚,隨意殺人,他們難道一點都不在乎信徒在倫土城的發展麼?”張昂問道。
“你以為督基武神教的信仰的是什麼?”蘇菲小姐反問道。
“不是信仰已經成為武神的穌耶督麼?”張昂不解。
“雖然表面看上去是信仰那位已經飛昇的武神,但本質上卻不是的。”蘇菲小姐分析道:“他們真正信仰的是武道,追求的是實力,崇拜的是強者。而督基穌耶正是大陸千百年來武道的最佳代表,實力的最高象徵,名副其實的最強強者。他們只信仰這些,無關善惡。強者理應擁有一切,理應對弱者生殺予奪。這才是他們的信條。那些平日裡的慈祥友好,積德行善,只是為了吸引更多的信徒,好一次又一次掠奪他們的財物,挑走他們習武天賦出眾的孩子,還要讓那些信徒們感恩戴德。”
蘇菲小姐語帶嘲弄,繼續說道:“所以他們常說,自己是主的牧羊人,為主放牧羔羊。牧人們放牧羔羊作什麼,還不是為了剪它們的毛,吃它們的肉?千百年的血腥掠奪下,督基武神教成為了最強大的武道門派,威壓整片大陸。所以,他們根本不會在乎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