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秋略一沉吟,道:“老實說,兇殺搏鬥,在下倒是不怕,要我放開手對,不計對方傷亡,對在下言,倒是更為適合一些。不過,在下已然有些心灰意懶,不願再見貴寺方丈了。”
這番話,倒是頗出二僧的預料之外,相互望了一眼,齊聲問道:
“施主之意,可是要現在退出少林寺麼?”
李寒秋道:“在下並非為私事而來,貴寺既然堅持不許我晉見貴寺掌門,在下如若硬闖進去,難免要鬧出流血慘局,那時,縱然見到了貴寺中的掌門或長老,也是無味得很。”
執刀僧人淡淡一笑,道:“施主能及時回頭,可免去一番殺劫。”
李寒秋突然還劍入鞘,回頭對蘋兒說道:“咱們已然盡了心意,似也用不著再見少林掌門了。”
蘋兒道:“唉!你已經盡了心力,以後的事,也只有聽天由命了。”
李寒秋道:“好,咱們走吧!”
兩人齊齊轉身,向外行去。
沿途之上,雖然遇上了不少僧侶,但卻無人攔阻兩人。
兩人行速甚快,片刻工夫,已然出了少林寺莊嚴的大門。
李寒秋順顧了寺門一眼,低聲說道:“我對少林寺,原有極為崇敬之心,想不到見面不如聞名多了。證諸此事,武林傳言,的是不可相信了。”
只聽一聲佛號,道:“兩位施主,慢行一步。”
轉眼望去,只見一個身著黃色袈裟的白眉老僧,緩緩由寺門行出。
那僧法相莊嚴,白眉如雪,一望之下,就可以判定是一位得道的高僧。
李寒秋望了那老僧一眼,不由得生出了肅然起敬之感。
老僧緩步行到李寒秋的身前,李寒秋躬身道:“老前輩有何指教?”
那白眉老僧緩緩說道:“我知道兩位受了很多委屈。”
李寒秋道:“大師是……”
白眉老僧道:“貧憎乃少林寺中監院。”
蘋兒知道監院身份,在少林寺中很高,當即攔道:
“原來是監院大師。”
白眉老僧道:“老衲法名普渡。”
李寒秋一抱拳,道:“大師留住我等,不知有何見教?”
普渡大師道:“老衲想延誤兩位施主片刻行程,請教一事。”
李寒秋道:“好吧,大師請說。”
普渡大師道:“此地非談話之處,兩位請隨老衲來吧!”轉身向前行去。
李寒秋、蘋兒,相互望了一眼,隨在普渡大師身後行去。
三人穿過了一片松林,在一處巨巖之下停了下來。
普渡大師合掌說道:“荒中,無茶敬客,兩位施主包涵一些了。”
李寒秋道:“大師不用客氣了,有什麼教言,但請吩咐。”
普渡大師道:“老衲看到了於長清的書信。”
李寒秋啊了一聲,忖道:“你既然瞧到了於長清的書信,為什麼不讓我們入寺?”
普渡大師似是已瞧出了李寒秋心中之疑,不待兩人開口,搶先說道:
“老衲坐禪醒來,才見到書函,兩位施主已然離開少林,因此,老衲才匆匆追來。”
李寒秋道:“原來如此。”
蘋兒突然插口說道:“大師已然瞧過我師父手書,定已瞭然內情了。”
普渡大師道:“書中幾點可疑之處,老衲無法完全瞭然,故而請教兩位。”
李寒秋道:“大師想問什麼?”
普渡大師道:“於兄信中所言半年內方秀羽翼即豐,為是將晚,老衲看信後日期,似乎是此信已寫成三月之久了,那是說,就時效什算,為時已晚了。”
蘋兒沉吟一陣,道:“晚輩鬥請問大師一事。”
普渡大師道:“什麼事?”
蘋兒道:“方秀假俠名行惡,時日甚久,難道貴寺中一直不知道麼?”
普渡大師道:“敝掌門也曾經派出數位弟子,趕往金陵、徐州一帶檢視,但遣出之人,大部未見歸來……”
李寒秋道:“大部未見歸來,那是說還有些人回來了?”
普渡大師道:“不錯,有人回來,不過,那些人都極力推崇方秀,說他如何身具俠風,全無庇瑕,因他行使過多,結仇亦多方家大院中,確然有很多高人,但那是為了自保,以防仇家暗算。”
李寒秋怔了怔,道:“原來如此。”
第六十章 我自江湖來
普渡大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