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杏子奇怪著,“好複雜,那又怎麼樣?”舞風鈴轉頭望向門外,“可是雨含飛曾說她是為了阻止他們縱火奪鈴而受傷。可她若中了毒劍,卻又安然無恙,那麼唯一沒有毒的劍只可能是……
“自殘,”血月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身如疾風驚出屋外。
秦杏子“啊!”的一聲,完全明白過來。眼見阿風軒眉一挑縱身出屋,血婆婆和舞風鈴也風似地飛身去了,秦杏子忙推開懷中的薛少孤也要追去。低頭之時卻突然發現薛少孤的手怪異地握著拳,極小的一張紙的邊角露出拳外。
幸好那幾個聖堡的人還有話問他,因而沒將他燒死,否則他手中的這一團紙可要化為灰燼變成永遠的秘密了。
秦杏子用力掰那薛少孤的手,誰知那手指竟無論如何也掰不開。而秦杏子偏偏認定他手中握著一張極重要的紙條,當下只得合了雙手朝薛少孤拜一拜道:“你若在天有靈,千萬莫找我的麻煩,我是好心啊!”說完秦杏子從懷裡取了枚芙蓉石的杏花,轉出那鋒利的花瓣沿,一狠心朝薛少孤的手指上切了下去。
這血杏是新打製的,鋒利得很,只聽“咔”的幾聲,也沒見血,薛少孤五根手指便齊齊斷開。秦杏子慌忙抽出了紙條,就著目光一看,“寶鈴下落有知,識路飛鴿傳書西蜀若葉武館有變,相會武侯祠,同追寶鈴於彩雲之南。”落款是清清秀秀的五個字:若葉花飛雪。秦杏子心下一動。這字條是若葉花飛雪的筆跡絕對沒錯,定是她臨行之前留下囑咐薛少孤攥好的,莫非那時束金鈴就已經丟了。而若葉花飛雪發現束金鈴下落時,偏若葉武館出了事,她只得先處理武館一事,留條請血月他們在武侯祠見面,下彩雲之南而追束鈴。想到這裡秦杏子再看一眼薛少孤不由恍然大悟。
想罷,秦杏子霍地站起身將那字條藏入袖中,拔腿衝出了屋,她倒不擔心血月他們會遭雨含飛的暗算。可萬一血婆婆舞風鈴他們興致大起,追個不停,找個不斷,自己都尋不著他們了,那可該如何將這字條交給他們看呢?
“血月!”秦杏子扯著嗓子叫了一聲,四下寂靜得嚇人,她狠狠地打個寒顫——雖然並不冷。血月幾人輕功雖高,可決不應才這片刻就出了林子啊?秦杏子正發呆,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穿破了林間,直衝她的耳朵“好好孫媳——奶奶就來——!”血婆婆,秦杏子心下一喜,立馬便不覺得這林子可怕了。只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束金鈴是早丟失的,那他們幾個在燒燬的屋前為何會聽到束金鈴被搖響的聲音?莫非束金鈴還有真有假?倘若真是這樣,那麼雨含飛搖響的定是假鈴了,別人秦杏子倒不太信,可若葉花飛雪是萬萬弄不錯的。
猛地,樹林深處傳來一陣“”之聲,秦杏子只道血婆婆她們尋來了,開開心心地迎上去。月輝之下,樹叢之中突然伸出只纖長美麗的手。一圈牙白的水袖邊兒被褪到了手肘,整隻胳膊在月光下簡直可與精緻得幾近完美的花含影的手相比。秦杏子愣了一愣,“這麼精美的手兒,舞風鈴都比不上,更不要血月阿風,那是誰?”
秦杏子正想著,那手臂都伸了出來,一陣落葉紛紛,一個高挑細緻的佳人便從林中穿了出來,立在秦杏子的面前。乍一看去確是位美貌佳人,再待秦杏子看上第二眼幾乎要嚇得魂飛魄散,她首先的反應就是捂肚子保護腸子,閉了嘴巴封住舌頭掉頭就溜。猛聽那“佳人”悽然叫一聲“超兒,超兒你在哪裡?”竟是妖男周冰尋他愛徒來了。
冤家路窄!秦杏子這輩子都記得那周冰發的毒咒:剜心剖腹絞腸剝皮剔骨抽筋放淨了血丟進西子湖。這林子離西子湖倒尚有些遠,都什麼當兒了,秦杏子腦袋一團糟,儘想些和逃命無關的事來。悽叫聲聲,叫得她背後直往上竄涼氣,“超兒,我的超兒!你且睡著,待我去將那秦杏子的心剜了做你藥引子,再將血月拆了骨熬湯給你喝,一準兒治好你。”秦杏子嚇得頭也不敢回,只一個勁兒地往前衝,心中喊個不停,“血月你們快來呀!”正在胡思亂想,一隻纖柔的手便搭上了她的肩……
溫柔,略有些冰涼;細膩,更有些修長……
“哇!鬼呀!救命啊!人妖啊!”秦杏子瘋狂地叫,聲音響徹樹林,比起周冰的悲切“呼喚”不知嚇人多少倍了,背後那隻手也停了停——想必是周冰也被嚇得一愣——但隨後那兩隻手都搭了上來,溫柔地環住了秦杏子的肩。
秦杏子尖叫,用力地要掙脫,誰知周冰手臂不但柔而且韌,要想掙脫,除非秦杏子的脖子斷掉。而周冰卻既沒有要剜心也沒有要絞腸的意思,一縷黑絲飄然垂下,黑髮間露出他笑得如一彎新月般細長動人的眼睛,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