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沒有繼續掛著了。
面無表情地問道。
“就是你白天跟花枝說的啊,因為你殺了人什麼的。”
“真的是,彥哥是真的太壞了!”
“嚇了我好久。”
果然。
蘇洛總是會一本正經地開玩笑。
用最真誠的眼神來把人騙得最深。
只要不是真的就好。
神經大條的方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絲毫沒有關注到蘇洛的表情變化。
說完,方木還舉起筷子。
“什麼嘛,誒”
對著溫熱的豬骨面大快朵頤。
不過才剛夾著面塞進嘴裡,還沒有等他吞進肚子。
蘇洛也低頭繼續吃麵。
若無其事地回答道。
“那是真的。”
方木看不到的角度,蘇洛兩腿併攏了一些,有著一種不該屬於他的侷促感。
他並沒有停下手中的筷子。
彷彿是在陳述一件稀鬆平常的日常事實而已。
“嘔!咳咳咳,嗚”
方木沒有來得及說話。
因為他被自己嗆到了。
他表情呆滯地緩緩抬起頭。
目光潰散。
一副承受了重大沖擊不堪重負的模樣。
只不過是勉強佯裝鎮定,維持住冷靜罷了。
“傷害致死的,後來服了五年刑。”
蘇洛一臉平靜地講出了自己的過往。
那表情,似乎一切與他無關,冷漠得很。
五年服刑說出來輕飄飄,像是沒有重量。
彷彿這場在謊言和真話之間反覆橫跳的心理鬧劇製造者不是他一般。
他微微抬頭審視著坐在自己面前的方木。
看著他的表情。
和自己料想的,別無兩樣嘛。
無趣。
“怎麼?怕我嗎?”
果然。
世人都是一樣的吧?
蘇洛戳了戳碗底,沒帶笑臉偽裝地看著方木。
方木嘴裡嚼著面,如同嚼蠟。
氣氛降到了冰點。
他低頭看著湯麵的波動,再緩緩抬起頭來。
“不沒有的事”
如果這個時候自己說害怕的話。
豈不是會傷透了他的心?
方木尷尬笨拙地解釋著。
他想笑著說話,卻發現笑不出來。
“別死撐了。”
蘇洛直起了身子。
既然沒有什麼好可以繼續期待的話。
那就繼續作為一個前科記錄者感受生活吧。
他抖了抖夾起的麵條上的湯水。
“大家都一樣的。”
“世人到底是怎麼看待我們這些前科罪犯的。”
“你以後慢慢就會知道了。”
蘇洛整張臉上所有可見的肌肉都鬆弛地下垂。
嘴角,眼角,眉角
“不是的,我不是覺”
“沒事,先說明白讓你知道也好。”
蘇洛看著面前這個小子。
“在他們眼裡,沒有什麼區別,殺人放火,嗑藥賣藥都是一樣的。”
也是時候該告訴這個還沒有對自己前科記錄有真正覺悟的小子一些道理了。
否則就他這一根筋的模樣。
怎麼可能明白這些。
那就只會是無休無止的麻煩。
沒有盡頭的碰壁。
還有包裹在肌膚每一寸的那種異樣眼光。
“誒”
方木忘記了對殺人前科的恐懼。
哪怕他再神經大條。
也能夠聽出蘇洛所說的話的教誨意義。
“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人。”
“社會邊緣人。”
“和剩下的其他人。”
“犯過罪之後的人呢,在他們眼裡彷彿完全變了物種。”
“他們是這樣想的。”
蘇洛回想著自己出獄以來的這些時光。
所經歷的一切。
他那被一寸一寸烙刻了排斥感的心臟。
緩慢地跳動著。
方木愣住了。
他開始思考蘇洛所說的這些話。
整個人僵在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