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坐鎮就不一樣了。只要提前放出點風聲,誰不要命的敢送超過皇帝所賜價值的賀禮?
“好,朕到時定不會忘記!”皇帝點點頭,笑著命甄二老爺平身,嘆道:“你和你兄長。都是朕的肱骨之臣,你們對朕有這份忠心,朕心裡都有數!”
甄二老爺微微躬身拱手道:“忠於皇上,是微臣和微臣兄長份內之事。”
皇帝微微一笑點點頭,瞅著甄二老爺片刻又笑道:“朕只是納悶,這主意是誰想出來的?是你兄長?你?”
皇帝雖然是詢問,可是語氣卻帶著濃濃的不信。這個主意有點兒近乎促狹和戲弄,甄老爺心性耿直,甄二老爺豪放。兩人都不像想得出這般主意的人。
甄二老爺本來想隨意點點頭說是自己或者兄長,可一對上皇帝那翟翟明亮銳利異常的眸光頓時一驚給嚇了回去,垂著頭嚅耶片刻勉強陪笑著道:“是,是兄長的嫡長女想出的法子。微臣和微臣兄長也是無法可想,所以——”
“是常常進宮陪朕的福清公主的甄府二姑娘?”皇帝問道。
甄二老爺忙點點頭:“是,正是。”
皇帝聞言不覺大笑。說道:“不拘不泥,聰慧過人,甄府這位二姑娘果然不錯!”
甄二老爺陪著笑了笑。
“好了,你退下吧!”皇帝擺擺手。
甄二老爺躬身應“是”,斂身倒退著出去了。
皇帝坐在御案後凝著前方久久不語,突然“嗤”的一聲輕笑,喃喃笑嘆道:“朕果然沒有看錯人!你有此賢內助相助,也不枉朕忍辱負重一片苦心……”
轉眼過了年,甄府上下更是忙得腳不沾地,為甄克禮的婚事做最後的準備。
皇帝的賀禮,果然在婚禮的三天前送到。
送的賀禮是託在鋪著紅綢托盤裡的二百兩閃亮亮的雪花銀,送禮的人是八名寶藍緞衣著簇新的太監、八名桃紅繡花宮裝同樣衣著簇新的宮女,這陣勢令許多人瞠目結舌,一時之間鬧不清楚皇帝究竟是何意?
若說他重視,送的卻是區區二百兩銀子;若說不重視,送禮的卻是十六人的大陣勢!
甄府兩位老爺也沒想到皇帝賜銀會這樣大的排場,想必是覺得禮輕了有意將排場弄大些好漲一漲面子。
闔府上下在兩位老爺、夫人的帶領下,開了中門,抬了香案,恭恭敬敬的接了這份大禮,隨後將之供奉在了中堂。
“鈺兒這孩子果然聰明!”甄二老爺望著那亮閃閃的雪花銀得意笑道:“有了這些個銀子,咱不接厚禮也說得過去了!”
甄老爺瞟了胞弟一眼,笑道:“好了,趕緊想個法子將這意思傳出去吧!還有,別再把鈺兒名字掛在嘴邊,這種事哪能跟鈺兒扯上關係!”
“是是是,大哥說的是!是我糊塗了!”甄二老爺一拍腦門連忙點頭。又道:“大哥放心吧,從此刻起我一定半個字也不說了!我只知道,這是皇上的恩典!”
“說的就是!”甄老爺笑了笑。
婚禮那日,眾大臣同僚們果然沒有一個敢送重禮的,只有一位京畿附近的驍騎將軍抬來了一架紫檀框底座的白玉花卉插屏,被甄二老爺甚是婉轉客氣的拒絕了,眾人聽甄二老爺說的有理,兼且態度誠懇,又有皇帝這一頂大帽子壓著,也就一笑勸住,勸了那位驍騎將軍一回,於是入席把酒盡歡,賓主皆欣。
這一日,丁睿作為太子的代表也上門賀喜。自從結交上太子、後來又入東宮任職之後,他和甄克禮的關係疏遠了許多,甄克善對他更是甚為不屑,認為他攀上了高枝就忘了朋友,實在是個假清高!這日見了他,也僅點點頭算是招呼過了,並無多言。
丁睿心裡一陣苦笑,甄鈺不喜歡他多多接觸甄府幾位公子,他怎麼能夠逆她的意?望著高高的院牆,內外之隔森森嚴嚴,想著一牆之隔的佳人,此時不知在做什麼,是何等的為她的兄長歡喜、替他的兄長招呼著女眷來賓!再想著佳人已是豆蔻年華,如含苞綻放的花骨朵兒,要不了兩年,這枝花骨朵兒便會悄然綻放,以最美麗的姿態展現在眾人面前;有朝一日,她也會有如今日這般的大喜之日,在這滿是大紅喜慶的院落之中,披上鮮紅的嫁衣,戴上璀璨的鳳冠,千般嬌萬般媚的登上花轎,一抬抬進別人家,與別人拜天地、拜高堂、兩對拜、入洞房,徹徹底底的成為別人的女人!他呢?他又算是什麼!
丁睿越想心中越沉越苦澀,一股濃重的惆悵煩悶之情悄然縈繞胸膈之間,漸漸的將他逼壓得喘不過氣來,只想一醉方休!
他以為他已經可以很理智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