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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明白嗎?我是——預言家,不是——!”

他有條不紊地縮成一團,躺倒在破地毯上,準備徹底入睡。

對柯拉而言,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而且毫無道理。她趕到這兒來,是為了搞調查,而這位老先生卻喝得酩酊大醉。

柯拉看了眼表。從她逃離旅館,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根本不知道,追兵什麼時候會跟蹤過來。他們肯定能追上她。

柯拉環顧四周。屋裡一片狼籍,到處都是亂放的書、磁帶、紙片;牆角堆著一臺電腦,顯示器已經碎了;煎麵包器就扔在地毯上;平嘴鉗和一盤沒吃完的麵條放在一起。已經很久沒有賢慧的女人收拾過屋子了。

柯拉彎下膘,輕輕拍了拍預言家的臉頰,他在睡夢中嘟囔了兩句。

咳,柯拉·奧爾瓦特,你太不走運了!

不過柯拉的字典裡可沒有“屈服”二字。作為真正的偵探,她很清楚,既然到了一個地方——特別是一個可疑人物的家裡,一定要對其進行搜查:鬼知道什麼時候能再次造訪!

大貓小鈴鐺走了進來。它喚了喚已經醉倒的主人,抬起腦袋,捕捉到柯拉的目光,嘆了口氣。它的眼睛比人眼還有靈氣。

“這與我無關,”柯拉說,“是他自己喝醉的。你也看到了,我很正常。”

小鈴銷把腦袋轉向了別處,看來是同意了客人的說法。

“要是我看看你們住所的情況,你不會反對吧?”

大貓吃了一驚,一隻耳朵豎了起來。

“我還沒有全搞明白,”柯拉解釋道,“不過我的結論和推測關係到許多人的生命。他們當中……怎麼跟你說呢,不僅有公貓和母貓,還有人的性命。”

大貓驚愕地張大了嘴巴,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那我就去了,行嗎?”

小鈴毯走在前面,它會開門。要是往外開,它就用大爪子抓住把手,往下一按,再用大腦門把門頂開。要是往裡開,它就用爪子扒住往裡拽。

柯拉知道,小鈴鐺是很聰明的,所以決定充分信任它,它帶到哪兒就去哪兒。

他們馬不停蹄地來到辦公室,可以看出預言家是個經驗豐富的工匠:到處雜亂無章地扔著工具,有各種測量儀器,也有做記錄用的磁帶和錄影帶。柯拉在這裡稍做停留,因為她對試驗室這攤很熟,她想搞明白預言家的聲譽從何而來——他在本該是廚房的地方建了些什麼東西,使得地球人和老皇帝陷人了困境。

可是從她所能見到的東西來看,和她打交道的不像是一位神秘、傳奇的預言家,更像是一位學者,一位物理試驗學家。他有一雙靈巧的雙手,精明的頭腦,充滿了雖不新潮現代,但卻非常有意思的想法。也就是說,如果他降生在一個好星球上、一個正常的環境中,他可能會成為一位傑出的學者。

欣賞完巴爾範的傑作,柯拉跟著已經等得不耐煩的小鈴鐺往前走。

接下來的地方曾經是別墅的中央大廳——說不定主人還在這兒舉辦過舞會呢。大廳裡同樣塞滿了各種各樣的儀器。小鈴鐺走在前面,尾巴翹得高高的,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向尊貴的客人展示著花園,自豪地炫耀著園中的玫瑰和藏紅花。

不言而喻,甚至連柯拉這樣在國際銀河警察局接受過鑑別各種儀器的專業訓練的偵探(偵探應該一眼就能將偽造假硬幣的機器和製造汽球的機器區分開來),也很難推斷出預言家在大廳裡究竟做些什麼。只有一點是清楚的:他為自己的預言進行了複雜的技術分析,否則的話他只是個騙子。

柯拉一向認為,有預見的人、預言家和未卜先知者可以分為兩類。一類人執迷於準備一眼揭開宇宙的神秘面紗,一點點洞破主宰宇宙的因果關係,在飽餐一頓後可怕地預言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熟人的命運。第二類人則根據計算機的資料、咖啡籽的表像或是羊肝的構造或真或假地發出預言。這兩類人中都是既有打心眼裡迷戀此術的,也有連自己的媽媽都不相信、根本沒有任何信仰的騙子,他們幹這行的目的就是沽名釣譽,掙碗飯吃。

很難說兩種人中哪一種對人類的危險更大。真誠的瘋狂者可能會用落入他手中的炸彈將星球炸燬,因為他認為星球自己在冷卻;十惡不赦的騙子也可能會做同樣的事,但是他的目的則是為了滅跡。真誠的瘋狂者可能會號召數百萬的居民在世界末日來臨前集體自殺,然後自己和他們同歸於盡;而騙子做了同樣的事後,自己卻會從地道悄悄溜走。

柯拉深信自己的新相識屬於第二類預言家,只是還沒搞清楚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