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山腳下,是一排排遮蔽風雪的礦工木屋,對面還分佈著礦石儲存倉庫、礦石粉碎裝置以及切割打磨作坊之類的建築。
凜冽的晨風中,一名濃眉大眼、面容冷峻、骨架粗大的中年漢子此時正面朝南方,默默注視著遠處的山崗。他身著堅厚棉裘,外罩黑色皮甲,身背長弓,腰懸長劍,身旁靜立著一匹通體烏黑的高大駿馬。
這匹黑馬生得頭細頸長,鬃毛濃密,體型健碩,四肢修長,一條長尾垂及地面,顯得神駿不凡。
如果有懂馬的人在,一眼便能認出這是產自奧頓雪嶺的純種希波克馬。這種馬天性桀驁暴烈,具有驚人的速度和持久力,可一旦被馴服,卻極其勇敢忠誠,自古被視為頂級的軍馬。
野生的希波克馬分有紅、白、黑三色,紅色的叫做火燒雲,白色的叫做暴風雪,黑色的叫做鐵蓮花。
“龍象!”中年漢子輕聲呼喚著黑馬的名字。黑馬聽到呼喚,默默往前走了兩步,碩大的腦袋停靠在他的肩頭,輕輕蹭了蹭!
“看來,今天你又可以上場活動了!開不開心啊?”
“都十年了,連你都長成大姑娘啦!”他咧開嘴,露出一個落寞的笑容。
“可將軍怎麼還不來呢?你說,他是不是把我們都忘記了?”中年漢子語氣很輕,黑馬彷彿聽懂了他話中的失落,很溫順地將自己的大頭掠過他的肩膀,貼在他的臉上。
“乖,真是個好姑娘!”他被黑馬弄得一陣發癢,忍不住抬手拍了拍馬頭。
一騎快馬從遠處疾馳而來,風中的漢子兩眼微眯。
“將軍!”一名二十七八歲的戰士趕來近前,下馬行禮。
“他們到了哪裡?”中年漢子的眼神已經恢復了平靜,“有多少人?”
“對方只有300騎兵,現在到了10裡外的豐谷。不過都是一人雙騎!”戰士大聲回答。
“哦?”中年漢子揚揚眉頭,似乎有些意外,他對著青年擺擺手,“先去通知鯨伏他們準備吧!”
待青年上馬離去,中年漢子拉過韁繩,輕輕翻身上馬,發出一聲豪爽的大笑:“500裡的路程居然走了兩天,也能叫做騎兵麼?龍象,我們就去會會這些膽大包天的傢伙們!”
希律律,龍象發出一聲興奮的嘶鳴,四蹄揚起,在積雪飛濺中絕塵而去。
豐谷其實就是個小型山坳,地勢平緩,無險可守。因為突陣營的裝備沉重,所以他們只能一人雙騎,換乘著走了兩天才趕到了這裡,只是他們剛剛停佇在山坳內一處緩坡下,隨便吃了幾口乾糧,便聽到一陣悶雷般的蹄聲從遠處傳來。
“反應還挺快啊!”看著正在迅速接近的隊伍,厲元如暗暗稱道。遠來的騎兵隊形整齊,盔甲鮮明,殺機凜然!
看來張環說的沒錯,這是一夥訓練有素的軍人!
“突陣列隊——四象!”對方與自己的距離還剩下500米,厲元如不慌不忙,運聲大喝。
“吼!”聽到號令,突陣營士兵放下頭盔的面罩,齊聲發出一聲極具氣勢的低喝,然後迅速走位站好位置,再將重盾狠狠插入地面,瞬間便組成了一個五行六列的四象方陣。在集訓營教官慘無人道的操練下,這些基本的陣勢變化和戰鬥姿勢早被他們練習得滾瓜爛熟。
“咦?居然是重步兵?停——”對方首領正是剛才那名中年漢子,見到突陣營的陣勢連忙抬手喝止手下繼續前進。
“難道是金家的黃甲衛?可印象中的黃甲衛似乎沒有這種古怪的鎧甲啊!”他沒想到對方這300騎居然都是重甲步兵,那道堅固的盾牆防線,頓時讓己方騎兵的衝擊優勢變得蕩然無存,而且這些士兵動作嫻熟,氣勢沉穩,長滿利刺的鎧甲透著兇厲猙獰,絕非什麼烏合之眾,不由心升一絲警惕。
“唰!”整支隊伍行進如一,戛然而止。
雙方互相觀察著彼此,四周一片沉寂,除了肆意呼號的風。
“你們是誰?”良久之後,中年漢子開口問道,聲音十分渾厚低沉。
“你們又是誰?”對面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稚嫩的聲音。
乍聽到對面傳來的聲音,中年漢子和手下眾人頓時表情微愕,接著就看見從高大的盾牌後慢慢走出一個七八歲大的小男孩,眼神純真,圓圓的臉上掛著稚嫩微笑,緩緩向著自己這方走來。
看到小男孩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眾人心中突然升起一種微妙的感覺,身上的殺氣也消散無蹤。
“這孩子,你是哪來的?你家大人呢?”中年漢子被這突然出現的小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