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說這女子是東城的豆腐西施,想必亦有過人的美態。我比對過那顴骨的傷痕,都是細碎的小傷,好似被纖細的銳器劃傷所致。也就是說,有人在她生前,用銳利的器物將她毀容,而且每次的劃痕,都傷及骨頭,對一個以美貌自負的婦人,做出這樣的行為,想必兩人之間,必有深仇大恨。
按照一般的行為分析推斷,毀容應該是女性所為。只有女子,才會對其他女子的容貌這般在意。如果是具有變態心理的男性所為,想必主要的傷口,會落在女性的性徵上。
但是那李張氏生得就比一般的女性高大,若要制服她,想必要經過一番周折。尤其是她晴明穴附近的鈍器傷。這個傷痕無疑是第一次打擊所致。如果是一般女性,除非李張氏可疑蹲下身,否則根本不可能完成。
何況還有那個導致頸骨一分為二的致命傷,除非是天生神力的女性,否則無法一刀兩斷。試想一下行斬刑的劊子手,有哪個不是人高馬大,這絕對是有原因的。
按照最基本的邏輯去推斷,也許是兩人共同作案,更為可能。而最能讓女子和女子反目成仇的,能驅動一個女子去毀壞另外一名女子美貌的仇恨,非情莫屬。
在厲法曹的帶領下,我們開始對李家周圍鄰居進行詢問。根據鄰居所反映的情況,這李家相公是個本份的有些懦弱的男人,而這豆腐西施,則是遠近有名的潑辣女子,是真正的當家人。這豆腐西施平常並無舉止失措之處,只是有一個愛好,就是回孃家。
這次她失蹤之事,也是過了小半月,住在西城的孃家弟弟偶然來找姐姐,這才發現姐姐早已下落不明。豆腐西施的孃家人,將這李相公揪到府衙,但是經過府衙調查,發現李相公並無殺妻的動機,家中也沒有任何可疑的跡象,四鄰也都願為李相公具保,這才將李相公放了出來,以李家娘子失蹤登記在冊。
看來這邊是尋不出來什麼痕跡了,我們一行人又到了豆腐西施的孃家進行探訪。這豆腐西施的弟弟在鄉里頗有“威望”,所有被我們問到的四鄰,都是唯唯諾諾,不肯透露半點風聲,這也讓我們的調查陷入了僵局。
“厲大人,上次衙差來此,可有所得?”程潛轉過頭來,問道。
那厲大人見此情景,早已經漲紅了臉,說道:“殿下,上次臣只是派了衙差前來探訪。他們回來只說並無異狀,是以下官並未深究。臣有罪!”
“厲大人掌一州刑教,可還要本王教你該當如何?”睿王的聲音依舊不見起伏,那厲大人卻臉色轉青,“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聲道:
“臣知罪,臣這就去。”
這次的調查還是收穫頗豐,得到的結論,竟是讓人瞠目結舌。我將所有的事情重新整理一遍,這才讓人傳喚了今天的主角們來到正堂。
這件湖底屍骸案,早驚動了十里八鄉,才說開坑,這府衙正堂外,便裡三層外三層擠滿了各色人等,我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往日裡都是看著林沖辦案,如今我自己也不得不挑起這大梁了。
“堂下所跪一干人等,皆可平身。且將姓氏身份一一道來。”
堂下的原告與傳喚來的人證,都按照規矩向我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原來那兩位爭奪骸骨權的,分別是住在城南的朱夏氏以及住在豆腐西施孃家鄰村的張章氏。
我輕輕了嗓子,然後說道:
“炮山河屍骸一案,本官已將屍骸身份查明。苦主便是城東豆腐坊李四之妻張氏。左右,將李張氏的屍身抬上堂來。”
一言既出,滿目譁然。揚州府兩班只得以“威武”維持秩序。我不去管眾人喧譁,只是觀察堂下跪著那一干人等的表情。李四臉色灰白,身體抖如篩糠,根本不敢上前去掀蓋在屍身上的白布。還是跪在他身後的張氏之弟搶了一步,掀了那白布,跪在左側的朱夏氏尖叫了一聲,便暈了過去。而另一邊那章氏雙拳握緊,交叉在胸前,後退了一步,臉色泛白。
那張氏的弟弟看了屍身,哪還忍得住,一把揪住了蹲在地上的李四,一拳砸了下去。左右的衙役忙一撲而上,將他拉開,幾個人將他摁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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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落索
“大堂之上,豈容你咆哮喧譁!”我一拍驚堂木:“今日本官走訪四鄰,你張家村中一干村民,皆對你敢怒而不敢言。在公堂之上,都敢如此放肆,素日裡如何橫行鄉里,可見一斑。”
“大人,小人早就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