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著紅綢,小茹低眉順眼地盯著樓易的腳後跟,跨過門檻,被喜娘扶著,順順當當地拜堂,聽著婆婆一聲接一聲的朗笑,不知道有多少客人嬉鬧,拜了天公,祖宗,謝了神恩,一直到晌午過了許久,小茹才被送入洞房。
孟妮兒和曉燕倆人阻了門,婆婆也交代不許人進去鬧,所以,小茹就解脫了,顧不得什麼禮數,急急忙忙把累得自個兒半死不活的行頭取下,洗了臉,又吃了些點心。又吩咐孟妮兒把賬單拿來,她正好趁著有空兒對對賬單,省得婚後還得忙活。
到是孟妮兒曉燕倆人對自家少夫人的行止哭笑不得。倆人私下以為,自家少夫人準是害羞了,故意要做點兒什麼,分分心。
一直忙到天色入夜,酒宴散了,樓易才擺脫了一堆吵鬧的傢伙,深吸了口氣,進了自家新房的大門。
略帶了三分酒意,樓易坐在床上,撐著頭,望著自家新娘子。
小茹的喜服已經褪下了,現在穿得是一身她自制的棉布衣服,上衣是短褂兒,下身兒長褲兒,雖然包裹得嚴嚴實實,但是前襟的帶子鬆鬆垮垮,有些皺,看在他眼裡,便覺得有幾分嫵媚。
今天的婚禮挺熱鬧,娘和老爺子都很高興,還有一堆同僚來觀禮,當然,那些故意跑過來灌酒的,全被丁峰擋去了,至於想鬧新房的,也靠丁峰那小子去解決,既然是兄弟,幫自個兒擋災擋難,本就應當,要是新郎新婚夜把自個兒弄得爛醉如泥,唐突了佳人,別人不說,自家孃親不打斷他的腿才怪……只是,新娘子不是應該嬌羞地坐在床上等夫君來掀起蓋頭嗎?
隱約察覺到灼熱的視線,小茹心裡一跳,臉上難以自制地升起一絲薄紅,就如塗了胭脂一般,她心裡一再告訴自個兒,不用害羞,說起來也是老夫老妻了,她高小茹做樓家媳婦已經做了七年,有什麼好羞,只是,依然覺得心頭兒微微顫抖,新婚之夜,兩輩子第一次經歷,雖然不是戀愛結婚,但她和所有新人一樣,對婚後的生活充滿了期待。
紅燭燃燒的噼啪聲,在寂靜的夜裡,驚得人心緒不寧。
小茹一雙眼睛,死死盯在桌上的賬單上面,紅木桌子上,散落著客人的禮單,小茹筆下的字,是端端正正的小楷,可她的心裡,並不是那麼安寧的——“吶,你餓了吧,吃點兒東西。”忽然一伸手,將桌子上的綠豆糕端起來,遞到樓易眼前,眼神卻一直凝在桌面上,絕不斜睨一眼。
“撲哧。”
樓易終於忍不住,似笑非笑地看著媳婦臉上的紅霞,本來他也有些侷促,這會兒見新娘居然弄出這般么蛾子,滿肚子的羞澀緊張全不翼而飛了。
“你,你笑什麼?……折騰了一天,不餓嗎?”
“餓了,只是綠豆糕不好吃。”樓易搖搖頭,忽然一伸手,把小茹攔腰抱起來,嚇得小茹一聲驚呼,鴕鳥一般把頭埋進樓易的胸膛,感覺到他胸膛的鼓動,小茹的臉像火燒一樣,唰一下,全紅了,不由恨恨地在他胸前擰了一把,可惜,小茹的力氣不大,樓易的肉挺硬實,最後疼的還是自己。
紅燭高燒,新娘玉面芙蓉,秀眉如畫。
樓易把小茹擱在自己腿上,拿了交杯酒,笑道:“現在,新郎新娘該喝交杯酒了。”
小茹雖然羞,可是,還是乖乖地抿去一半兒酒液,只覺得酒色香醇可口,甚是醉人。
喝過交杯酒,小茹閉著眼,掙開樓易的束縛,一頭縮排床裡,也不知道是羞是怕地等了半天,居然沒有聲響,又過了一會兒,小茹偷偷摸摸地轉頭,裂開一條眼縫——樓易正聚精會神地拿著個黃綢緞子,看得入神。
小茹好奇,半撐起身子湊過去一看,一下子樂了,居然是**,不由一把抱了被子,悶頭大笑不止,樓易也不生氣,一把扔了手裡的東西,放下帷帳,褪了衣服,笑眯眯地把小茹從被子裡摟出來:“怎麼,我們小茹姐兒也喜歡,想跟著一起看?”
小茹忍著笑,很想說一句,那個模模糊糊的東西有什麼好看,你要喜歡,我隨手就能給你畫出一堆清楚漂亮的,可惜,這種話她終究不可能出口,一抬頭,正對上樓易的眼睛,那雙眼,哪怕是夜裡,也很明亮迷人,果然,樓易周身上下,最讓人著迷的,就是這雙眼,尤其是當本如稚子的眼眸裡,忽然開始充滿熱情的時候。
吹熄了燭火,窗外的月亮,也羞得躲入雲層。
第二天一早兒,小茹渾身痠痛地起身時,樓易早收拾妥當,他先練了套拳,額頭微汗,臉有薄紅,到是看著健康許多。
“幹什麼?”小茹洗過臉,剛想叫孟妮兒來幫著梳頭,樓易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