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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羊沒有惡意,聞涼知道。
只是五年的時間太久了——對於除了聞涼之外的任何人而言,五年都是一段非常漫長的時光。
自己是個矛盾體,聞涼也知道。
嘴上信誓旦旦說著燕淮南是彎的,絕對對他有意思,然而身體比心來得誠實,他壓根不敢讓燕淮南掀開他們這邊世界的小小一角。
自欺欺人是件很傻的事,聞涼更知道。
雖然欺騙自己的過程很幸福,可是在別人眼裡看來,他恐怕就是個傻子。
而他那“絕不會喜歡上直男”“絕不要和直男糾纏不清”的原則,有幾分是因為嫌棄直男容易搖擺不定,有幾分是因為根本不敢相信一個直男會真心愛上男人,又有幾分,是因為根本不敢將直男扯下水?
林陽垃圾歸垃圾,可他有幾句話,算是實實在在踩中了聞涼的痛處。
他看著酒杯發起了呆。
今天酒吧人少,可四周的談話聲卻不斷。
他斜後方角落裡有個男的抽抽涕涕說:“艹他爹的,XXX竟然敢劈腿,他到底是想談戀愛還是隻是為了約炮?!”
這人的朋友安慰道:“這種人很多啦,你也知道,這圈子裡有多少人只是想玩玩……”
正後方有個熟悉的朋友嬌滴滴地說:“我昨天買了件情qu內衣,半透明,超性感的!”
“哈哈哈你有物件嗎就買情qu內衣?”
“討厭,我要是想找還是找得到的好嘛?!”
“能找到的都是0或者0.5吧,你們兩個互穿情qu內衣給對方看?哈哈哈哈!”
“你是不是想找死啊!”
左側方有人低聲道:“我最近肯定沒法回去了,能在你家住幾天嗎?”
“可以啦,反正我早就搬出來住了,有房間,不過你爸那邊……”
那人沉默幾秒,道:“……要是實在不行的話,我就和你一樣搬出來住唄,也許我還能跟你合租,幫你分攤下房租。”最後半句話,說得故作輕鬆。
話音落地,一陣風鈴聲響起。
一箇中年男人走了進來,身穿一件羽絨服,頭髮被寒風吹得凌亂。
他仿若一個闖入這裡的異類,皺紋遍佈,面色難看的一張臉上,佈滿血絲的雙眼不敢置信地掃過酒吧內的一切景象,隨即目光定在了聞涼他們身後左側方的角落。
聞涼和宋笙他們順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一個身形瘦削的俊秀青年在看到中年男人的一瞬間凝固在了原地,臉上出現了裂痕。
他的唇哆嗦了兩下,幾不可聞地道:“……爸。”
宋笙立刻收斂神色,從吧檯後頭走了出去,而中年男人帶著憤怒與難堪,攜卷著寒風,衝向青年。
——這種情況在這裡,亦或者在世界上每個這樣不為人知的小角落裡,都非常常見。
聞涼回過頭,低頭喝了口酒。
憤怒的咆哮,無法理解的質問,歇斯底里的指責。
恐懼的呼喊,乞求般的哭泣,絕望的喃喃自語。
還有旁觀的唏噓,不忍的嘆息,感同身受的沉默。
“你看看這裡都是一幫什麼妖魔鬼怪,你要跟他們在一起嗎?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到底是誰帶壞你的!——是你嗎,我有幾次看到你和這孩子走在一起,是你帶壞他的對不對?!”
“不是的叔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