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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陳沂生越捉摸越不對勁,心想:“俺怎麼總覺得自己是後孃養的?”

從那之後的幾天裡,陳沂生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每天迎著初升的朝陽,在“再見吧!媽媽”那首歡快的樂曲聲中,看著戰友們出操。由於天天如此,他很光榮地獲得了一個榮譽綽號:第二哨兵,簡稱——“二少”。

政治課就不用提了,那純粹就是政治課——什麼“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兩個凡是”等等,和軍事一點邊都不沾。聽得陳沂生雲山霧罩,如坐針氈。有幾次陳沂生睡得哈喇子把同桌學員的袖子都打溼了。不過陳沂生這點好:睡覺不打呼嚕,也不說夢話,老師還沒到他身邊就馬上清醒,是個當特種兵的好苗子,稍加培養來日前途定會不可限量——這一點,全班56個學教員一致公認。可是,任憑大家對他的學習態度一致反對,軍事素養一致好評,教員就是對他不管不問不罵不罰,好像全班沒這個人似的。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星期,連陳沂生都覺得不對。想自己沒什麼特殊的背景,卻受到了極特殊的待遇,這一點,有些學員私下已經頗有微詞,就連陳沂生都覺得臉上過不去。他也曾經向上級反映過這種情況,不是沒了下文就是一陣好言安慰。等到他主動出操站到佇列裡時,往往又被很客氣地請了出去。

“再這樣下去俺可就真的成了廢物。”陳沂生琢磨,“這要是上戰場,恐怕連仗都打不了。”愁得他連飯都吃不下去。

和他住一間屋子的是原Z團二營二連的霍保生——也是最近提幹的農村兵。也許是兩個人都來自農村,有共同語言,私下裡無話不談。他倒沒對陳沂生的無所事事有什麼反感,反而安慰他:“老陳,看來你自己要想點轍。”

“咋想?”

霍保生搬了把椅子,坐到他身前道:“你咋就這麼死心眼?他們不叫你上,你就不會自己練?”

“自己咋練?我沒經驗。”

“你好好想想:這出操的活,你是打進部隊那天就學這個,這點小事估計難不倒你,對不對?”陳沂生點點頭。“剩下的特種訓練,你自己不會先找本書看看,然後再照書練?”陳沂生頭痛了,搖搖頭道:“我這點墨水,能看懂那些書嗎?”“你不試試哪成?再說,文化低沒關係,只要你肯學——你看看人家一連長丁寶國,原來和你我一樣也是個大老粗。可是人家進了部隊後,一有空就看書,這不,軍校都念完了。”

“我咋能和人家比?”

“你比他差哪?你是比他少胳膊還是缺條腿?我可告訴你老陳:這沒文化不是什麼好事,你要想這輩子讓別人瞧得起,這第一條就是要有文化,明白沒有?”陳沂生撓撓頭,心想自己那點墨水早就就著饅頭吃光了,要想學習,怎麼學?從哪兒開始學呀?

霍保生把身子湊近,低聲問道:“老陳,你是不是上面有什麼靠山?”

“你聽誰說的?”

“這還要別人說嗎?你看看你自己連操都不用出,換了別人,早就關了禁閉。”陳沂生苦笑著搖搖頭,道:“我要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就好了,可是我到現在也沒明白這隊裡到底是啥意思。”霍保生不信,翻楞著眼睛看著陳沂生:“你和我保密是不是?”陳沂生急了,伸出五指道:“俺這是說真的,要是騙你俺就是劉衛國!”“少來!”霍保生一巴掌打走陳沂生比的手,“人家劉衛國礙著你什麼了,別轉移話題!”

陳沂生低頭不語,心裡不是滋味,是啊!劉衛國礙著他什麼了?自從回了國,這一切都變了,變得令他不熟悉,不能接受。自己明明知道劉衛國是逃兵,可又對他無可奈何。現在每個人都當劉衛國是英雄是榜樣,自己偏偏要說他是逃兵,這有人信嗎?有誰能相信他這個還揹著疑案的代理排長?有誰能相信一個不參加正常軍事訓練懶懶散散的代理排長?就是有人相信,又有誰敢去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動這個背景複雜、一手遮天的劉衛國。每次想到這裡,他都對他的清白能否洗清而沮喪。有時,他甚至對老天是否還長著眼睛都表示懷疑。

“啊!我明白了。”霍保生一拍大腿,叫道:“我明白你為什麼走運了。”

“為啥?”

“你!......”霍保生指著陳沂生,“你一定是被哪家首長的千金看上了,所以,你小子才這麼走運。”

“你瞎說甚?這是哪有的事?”陳沂生撇撇嘴,懶得理這個喜歡異想天開的小排長。不過,霍保生也似乎意識到什麼,仔細看了看陳沂生,搖搖頭道:“看來是不太可能!就你老兄這模樣,除非首長千金有什麼毛病,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