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就是李公子你,想象中,惡閻羅應該是個面目猙獰、言語兇惡的人,無論如何也不該是像你這樣清秀儒雅的文弱公子,沒親眼見到你殺人,恐怕沒有任何人會相信。”
“我並沒有怪任何人。”李慕白輕語。
司馬青嵐又注視他片刻,突然問:“你肯放過麼妹嗎?”
“放過?”李慕白回過眸來。“是岳父要司馬公子來問我的嗎?”
司馬青嵐遲疑一下。“不瞞你說,是的。”
“因為我不是司馬公子你,或者因為我是惡閻羅?”
“因為你是惡閻羅,你應該知道,聶府是白道世家,行的是俠義之道,走的是仁恕寬厚之路,容不得和江湖上最棘手無情的煞星牽扯在一起。更何況在那天親眼見識過你的殺人手段之後,誰敢保證你不會……”司馬青嵐頓了頓。“呃,一時狂心大發錯手殺了麼妹。”
李慕白並沒有生氣,反倒很認真地點頭同意。
“確實,岳父擔心的也不無道理。”
司馬青嵐神情一振。“那麼你的回答是……”
李慕白雙眸發出柔和的光芒,表情更是溫馴。
“拒絕!”
對於父親的說詞和勸告,聶冬雁想都不想,神情震怒地斷然加以拒絕,異常堅定又執拗。
“什麼叫白道,什麼叫黑道?全都是放屁,難道殺人手段狠一點就算黑道,而白道就可以頂著招牌掛羊頭賣狗肉?”
“我什麼時候掛羊頭賣狗肉了?”聶文超忿然駁斥。
“沒有嗎?”聶冬雁冷笑。“您的忘性可真大呀!爹,真老糊塗了嗎?不過四天而已,您就忘了是誰救了聶府上下還有司馬世伯一家人的命嗎?人家救了我們兩大家子人,不思報答人家也就罷了,居然還在這裡亂噴口水猛批人家是黑道,不承認人家是女婿,請問這叫不叫忘恩負義?”
“這……這……”聶文超表情難堪地窒住。“我……我並沒有忘,爹,咳咳,爹自當有所回報,這個……你不用管。總之,他不僅殺人手段殘酷,而且黑白不分,擄掠姦淫無所不盡其極……”
“對於這一點,我不想作任何辯解,無論我怎麼說,只要他殺的人裡包括白道中人,你們就聽不進任何解釋。我只有一句話……”聶冬雁傲然揚起下巴。“那些人都該殺!”
“雁兒哪!”一旁的杏夫人突然插進嘴來,倒是一副深切關心的模樣,不過聶冬雁一點也不信她。“你是很聰明的,不要因為喜歡他,便也是非不分地聽信他所有言語呀!”
聶冬雁冷冷一哼。“我又不是爹,好色又耳根子軟,只要枕邊那個依然貌美的女人隨便說兩句甜言蜜語,他就可以不顧病弱的元配,任由她去自生自滅,看也不看一眼!”
杏夫人來不及翻臉,聶文超便已跳起來拍桌怒罵。
“雁兒,你太過分了,別忘了我們是你的長輩!”
“怎麼?現在我連實話都說不得了嗎?”聶冬雁昂然不懼。“還是我哪裡說錯了?就在府裡頭,連大門都不必出,四年卻只去看過娘三回,你敢說你有情有義?或者,是我誤會杏姨,她根本沒說什麼,而是爹自己太無情,自己決定不去探視孃的?”
張著大嘴,聶文超辯不出話來,無論是正反兩面的答案他都不能承認,只能站在那裡氣死自己。追根究柢,錯只錯在……
他確實是個好色貪歡的男人。
“麼妹,不管如何,事情都過去了,”一側,聶元春想打圓場。“你也不必一再舊事重提,徒增不快……”
猛然轉首過去,“你的意思是說,”聶冬雁面無表情地睨視著他。“我可以殺了你老婆,然後說反正人都已經死了,也不必追究太多,是不是?”
兩句話就堵住他的嘴,聶元春只好苦笑著縮回去。
“麼妹,你要殺我沒關係,”順娘倒是最心平氣和,立場也最中立的人。“但現在我們說的是妹夫,姑且不論他是好人或壞人,以他的狼藉聲名,聶府確實不宜與他有所牽連,你不能太自私,應該為聶府上下所有人著想啊!”
“為什麼不能?”嘲諷的眼神橫著掃過去。“聶府上下每個人,包括大嫂你在內,大家明明都這麼自私,為什麼還能夠這麼理直氣壯地單隻要我一個不自私地為大家著想?”
順娘張嘴想辯駁什麼,忽又收回去,徐徐環視偏廳內所有人,而後若有所悟地低下頭去,也不吭聲了。
“好,不提過去的事,也不論聲名好壞,麼妹,”聶勇超嚴肅地看著聶冬雁。
“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