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雁兒自己中意的人,或者是雁兒故意隨便嫁個人來氣我?還是我岳父替她安排的親事?
“那還用問嗎?當然是故意隨便嫁個人來氣你的嘛!”杏夫人滿懷惡意地說。總之,她絕不會替聶冬雁說好話。
“就是這樣!”聶元寶馬上又附和。
聶元春想了一下。“以外公的個性,他不可能替麼妹找那種看上去連根稻草都提不起來的夫婿,定然會挑個武功高強的人。”
“我想麼妹自己也不可能喜歡文謅謅的弱男人,”聶元夏沉吟道。“她的性子很倔,也許她喜歡那種強得能壓過她的男人。”
“我贊同,”聶元鴻舉手同意。“麼妹不喜歡認輸,我以為她不可能會喜歡文弱的男人。”
“這倒是,”聶勇超頷首。“雁兒又倔又好強,她必然喜歡強悍的男人。”
“果然是這樣,”聶文超憤然道。“為了氣我,她竟然隨便找個人嫁了。”
“不,我不同意。”
聶文超正忙著自怨自艾,冷不防冒出一個反對意見,所有的目光立刻聚集到聶元春的妻子順娘身上。
“為什麼?”
“以我身為女人對女人的觀察,麼妹對麼妹夫的體貼並非作戲,她是頂認真的,甚至……”順娘深思地說。“倘若我沒有看錯,我甚至認為她是很努力在討好久妹夫。”
“不可能!”大家異口同聲衝口而出。“麼妹怎麼可能討好任何人?你一定是看錯了!”
“可是我的確是這麼覺得呀!”順娘小聲嘟囔。“而且,你們沒有察覺到嗎?麼妹對麼妹夫說話與對我們說話時的語氣截然不同,一個是溫軟柔暱,一個是粗聲粗氣,我都以為是兩個人呢!”
聶元春與聶元夏相覷一眼,不約而同的點頭。
“確實,我們也察覺到了,她對我們說話永遠是那樣兇巴巴的,對久妹夫卻千般溫柔萬般順服,真不明白差別為何這麼大。”
聞言,聶文超不由得蹙眉思索片刻,再瞥向司馬青嵐。
“賢侄認為呢?”
“我只有一個疑問……”司馬青嵐徐徐環視眾人。“自從麼妹的孃親去世之後,大家可曾見過麼妹哭過,甚至掉過一滴眼淚?”
大家面面相對,隨即動作一致地猛搖頭。
“一次也沒有!”
“可是除夕那夜她哭了,為何?”
眾人再度面面相覷,個個滿臉疑惑——對啊!為何?
唯有順娘雙眼一亮。“因為麼妹夫在她身邊?”
司馬青嵐點頭。“我的確是這麼認為。”
“如果確實是這樣,那麼麼妹夫對麼妹而言應該非常重要,只是……”順娘困惑地頓了一下。“我怎麼也看不出來麼妹到底中意麼妹夫哪一點。”
“我也看不出來。”聶元春喃喃道。
“我看是根本沒有。”聶勇超咕噥。
“或許是……”司馬青嵐若有所思的低語。“李公子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要了解麼妹,他了解麼妹心裡在想什麼,瞭解麼妹渴望什麼,希望什麼,比我們任何人都要來得透徹。”
“嗯!也許真是如此也未可知,我跟麼妹相處時間不多,但我總覺得她並不似表面上那麼快活,她也有她的悲傷,這……”順娘偷瞟杏夫人一下,“或許與她的親孃有關,但在這府裡似乎沒有人願意提起她的親孃,所以……”迎上杏夫人惡毒的目光,她驀而噤聲,垂眼,不敢再說下去了。
“是了,麼妹的親孃,我怎麼沒想到她會想談談她親孃呢?”司馬青嵐懊惱地喃喃自語,然後嘆了口氣,再望向聶文超。“話說回來,世伯,我們又是為什麼要討論這些問題?”
“雁兒是我的女兒,我不能眼看她做傻事而不顧,倘若她確實只是為了氣我而隨隨便便找個人嫁給我看,我自然要設法為她解決這樁‘麻煩',再讓她另行擇偶婚配,以免誤了她的終生。”聶文超振振有詞地說。“這回,我會盯著她嫁個真正適宜她的男人。”話講的是冠冕堂皇,但說到底還是為了他自己的私心。
“所以爹才會嚴禁府裡上下把麼妹已成親之事傳出去,因為爹早就打著讓麼妹另行婚配的主意嗎?”聶元春哭笑不得地說。“就算府裡上下下說出去,麼妹自己早晚也會說出去呀!”
“毋需擔心,我早想到這層了,”聶文超胸有成竹地豎起手來。“待元宵一過,咱們就暫時搬到天平山別苑去住,那兒深幽僻靜,人煙稀少,如此一來,任是什麼話也傳不出去了。”換句話說,把“秘密”藏起來就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