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餅,還有一位瘦削枯槁的少婦和一位笑咪咪的男人相對而坐,他們在談話。
“大哥怎麼知道我呢?”
笑閻羅聳聳肩。“久不見小六回家,也沒有他的訊息,我心裡擔心,便出門來找他,循著法海寺的線索找到蘇州,卻發現唯一可能知道他的下落的人發瘋了,於是便召喚二弟來看看能不能治好你,再由令尊口中得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於是我倆便趁夜來找你了。”
聶冬雁點點頭,然後轉眸去盯著兒子好半天,目光中是憐愛,也有不捨。
“大哥。”
“弟妹?”
“這孩子叫痴月,八月十五子時生,雖然很頑皮,但只要好好跟他說,他還算是很聽話的。”
笑閻羅不由得皺了皺眉。“弟妹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大哥是他的大伯,不該知道嗎?”
笑閻羅沉默一下。“是該。”
聶冬雁收回凝住兒子的視線,微微一笑。“所以我才告訴大哥的嘛!”
是嗎?
笑閻羅狐疑地打量她那過於平靜的神態片刻。
“弟妹,你真想到閻羅谷去嗎?”
“那當然,我還想問大哥,無論如何,大哥一定會帶我去閻羅谷嗎?”
“只要弟妹想去。”
“大哥務必要帶我去,我已經是慕白的妻子了,生是李家的人,死也該是李家的鬼。”
“那我一定會帶你去。”
話說到這裡,不知為何,笑閻羅越來越覺得有什麼不對,正想再問,前面的君無恨掀開車簾探頭進來。
“入夜了,大哥,前頭是長安城,要進城嗎?”
“進城吧!”笑閻羅心不在焉地回道。“今兒進城過一宿。”
未久,他們便宿入長安城中最僻靜的客棧內,包下了整座西進院落,待用過晚膳後,正要各自回房安歇的笑閻羅突然被喚住。
“大哥。”
“嗯?”笑閻羅回眸。
聶冬雁笑得粲然。“月兒說想要跟你一起睡呢!”
“是嗎?”笑閻羅不在意地伸出兩手。“那就過來跟我一道吧!”
聶冬雁溫柔的親親兒子,低聲叮嚀,“月兒,往後要乖乖聽大伯的話喲!”等孩子乖巧的點了頭後,她才把孩子交給笑閻羅。
往後要乖乖聽他的話?
往後?
聽到這句話,笑閻羅突然感到非常不安,抱著孩子,他蹙眉凝視著轉入房內的纖細背影,半晌後,他毅然將孩子交給毒閻羅。
“夜裡我有事,孩子交給你。”
“什麼事?”
“也許是……救人的事。”
搖曳飄渺的燭光下,聶冬雁獨坐床沿,雙眸專注地凝住左手腕上的護腕,眼神如夢也似的溫柔。
良久,良久……
“現在,慕白,我可以去找你了吧?”
幽幽呢喃著,她掏出懷裡的匕首對住自己的胸口,微笑,回答自己。
“是的,可以了。”
聲落,手一使力,刺下……
就在這一瞬間,燭火微晃,人影倏閃,聶冬雁只覺眼前一花,手上驀輕,當她定睛細看,手上的匕首業已不見,抬眸,笑閻羅持著匕首搖搖頭。
“太傻了,弟妹。”
聶冬雁呆了呆,驀而像個瘋婆子一樣尖叫著撲過去。
“還我!還給我啊!”
笑閻羅頎長的身軀微微一側,聶冬雁一撲而空,轉身再撲,笑閻羅把匕首往自己身後一藏,她憤怒地撲在他身上又打又捶。
“還給我!還給我啊!”
“不可,弟妹。”
“為什麼不可?”聶冬雁狂怒地尖叫。“是我害死他的呀!如果不是我逼他和我成親,他不會死!如果不是我帶他回家,他不會死!如果不是我要他救我的家人,他不會死!如果不是我要他答應我不要傷害我的親人,他不會死!如果不是我有那種忘恩負義的爹爹,他不會死……”
她悲愴地痛哭。
“我愛他呀!我是這麼這麼愛他呀!但是我卻害死了他!是我,是我害死了他呀!他卻不准我死,他是要懲罰我嗎?明明知道失去了他,我活著是生不如死,他卻逼我答應他要為了孩子活下去,要為他留下李家唯一的血脈,他是在懲罰我嗎?懲罰我害死了他,是嗎?是嗎?是嗎……”
靠在他陶前,她綿長的哀哀悲泣,宛如杜鵑泣血。
“你